“还没。”遗玉接过平卉递来的蓝布新月小凳在石桌边坐下,周夫人和韩厉正在两边对弈,一盘棋下得旗鼓相称,卢氏坐在劈面缝着红绸面的吉物,传闻她没用饭,拿针抿了抿鬓角,使唤陈曲去厨房弄些吃的过来,平彤正在给卢氏打动手,闻言也搁了东西跟着去了。
魏王爷明天穿了身圆领的月白衫子,清干净的色彩,襟口袖口都用银线抽了边,一条翠黄的革带勒出精瘦的腰身,单那一张面孔就让人挪不开眼,这么穿了,立在朦朦的雨里,四周的事物便都成了背景,让人面前只能容下这么一小我,就连那一旁绝色仙颜的长孙夕,也被他硬生生地消磨了色彩。
“早上您刚出门时候。”平彤也笑,取了长柄的银勺给她舀着吃,“想是天热,奴婢就搁水井里镇了,又拿您腌草莓的体例用蜜泡着,想是这天热蜜斯没胃口,吃吃爽口也好。”
遗玉在回到龙泉镇上时候,刚过了午餐的点,卢氏他们都吃过,和周夫人、韩厉三个坐在正房的小院子晒太阳,韩拾玉又不知跑了哪去。
擦着肩头的雨水,遗玉望着已经消逝在楼梯上的人影,正试着压下火气,耳朵一颤,但闻一声怪笑顺着后颈响起,夹带着阴凉的呼吸,惊得她猛地扭过甚去,却没见雨里半道人影。
三月十三,是五院艺比的第三项,书艺比试。继昨日闷热,明天又阴了下来,想着要在场上久坐,遗玉就多在常服内里套了件单衣,出门卢氏还不忘让平彤多带上一把伞应急。
遗玉小口喝着冒烟的茶水,想着要见李泰,游移了一下,道:“说不定等下就会告诉,再看看。”
遗玉先是欢畅,而后小脸便皱了皱,韩厉落了黑子,等着周夫人下棋,听卢氏问她如何了,便侧目看了一眼点头不语的遗玉,拨弄着盒里的棋子,道:
一只湿漉漉的手掌在她面前轻晃了两下,方要贴到她脸上,却被扣住了手腕,未能挨着她脸上一丝儿。
“好了,这红灯果你们小女人吃吃就罢,甜津津的,我这老婆子牙口不好,就不馋嘴了。”周夫人抿了一口,就不肯吃了。
“这鬼天,莫非要下雨,我昨日才洗的马。”
程小凤昨日捎带了遗玉赠的蛇胆酒归去,又照照遗玉的交代,把她的话学了一遍,程夫人便没非难他,程咬金是乐呵呵地开了酒坛,这酒没甚么劲,他饮了两杯就罢,程夫人却谨慎翼翼地把剩下的酒好生收了起来。
“婆婆,我喂你尝尝。”遗玉又管平彤拿了支洁净勺子,舀了一口递到周夫人嘴边。
陈曲领了两个下人返来,在石桌边上置了四足小案,摆上两道热菜一碗白饭,当午闷热,遗玉吃不大下去,扒拉了两口就放下了,恰平彤端了一只陶瓦小瓮过来,遗玉接畴昔翻开一看,往里一瞧,惊奇了一下,随后就乐了,忍不住笑,扭头道:
遗玉瞧见喜好的东西,怎能表情不好,美滋滋地吃着小红果,本来上午在君子楼被长孙夕谋事的郁气也消没了影,哪怕这笔桃花债是李泰招来的,也不能不又待见了他一些。
“上午送来的?”
“这雨看是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上午还比不比了,”两人上了竹楼,程小凤倒了杯热茶给遗玉端着,问道,“要不去梅楼上问问?”
程小凤想着还拴在门外的马,低咒了一声,闻声四周动乱,扭头看着草坪那头的门生们拿着书袋举到头顶挡雨,闷头苍蝇一样地向前冲,一片乱糟糟的模样,呼哧一下又笑了出来,想是同别人比了,好歹她们另有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