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还待女客?”
“你在暗处跟着我们。”遗玉扭头叮咛了卢耀,便大步走向程小凤,同她一起穿出这后花圃,朝着那五光十色的楼阁走去,身上这套男装,称身是称身,可就是太薄了,不从速到屋里去,她真怕着凉。
便是风月场合,天然少不了靡靡之音,西北角的垂帘背面,伴着琴声模糊传来的呢哝软语音色,虽厅内碎碎人语不竭,却难掩其音。
“是,”卢耀见她神采,解释道:“现在是月末,每月十五以后都会接待女客,十五之前只欢迎男客。”
“你承诺了,太好了,随我来!”
“小玉,你就陪我出来找找吧?”
魁星楼是甚么处所,但凡是住在这长安城里头的人,普通环境下,只要两类人不晓得,一是尚未开窍的少幼年女,再者,就是傻子和聋子了。
公主都来了,不该差皇子吧,想到有能够李泰也在这厅里坐着,遗玉不由就有些心虚,前次爽了他的约,过了三四天便有人将梦魇解药的药材借着卢智的名义送到了向黎院,只字片语都没有传来,她每天到文学馆去,连续七八日,都没见着那人一次,反倒让她有种冒风雨前的安好之感。
一边路过的客人,有停下来看热烈的,见程小凤甩了一百两银子出来,几近是大家脸上暴露了不屑之色,随即便没了兴趣再看,径直走进院子里。
“甚么生客熟客的,是要银子吧,喏,这是一百两,拿去!叫我出来!”
合法遗玉长够了见地,又没在外头找到程小凤那匹枣红马的影子,筹算打道回府时,却闻声这么熟谙的一嗓子,踮脚一望,便见着在人来人往的魁星楼门口,正有一名身量高挑的公子哥儿同门卫起了争论。
遗玉歪了歪脑袋,那不是程小凤么,就这么大会儿工夫,她在哪换的男装?
那棕袍中年人见她远去,方才笑着对一旁的客人道了声“怠慢”,又叮嘱了守门的六人几句,便回身进了院子。
“.......蜜斯。”
“就是这里?”
“蜜斯,我们归去吧?”闻声程小凤的教唆,卢耀这会儿才有点悔怨,就是他再不懂情面油滑,也晓得如果明天遗玉出来了,转头被卢智晓得,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
“卢耀,感谢啊。”程小凤轻捶了一下卢耀的肩膀,从腰间取出一把折扇来,“唰”地一下抖开,朝前走了两步,发明没人跟上,便转头望着正在拉扯衣摆的翠绿少年,凤眼一弯,笑道:
将近申时,魁星楼底层的大厅内,不管是香廊下的雅座,还是厅堂里的席案,都已客满,数十条轻缕烟纱从梁栋上环抱直垂地板,悬空的灯笼虽明,却将大厅各个角落隔出了一片片昏黄感,只要正中心搭建的三丈见方红绸台子上,是一目了然。
遗玉却没答话,一脸惊诧地看着街劈面,在车水马龙的门前,此中一辆下来两名穿戴华丽的贵妇,相携在守门的三男三女躬身相迎下,袅袅走了精修的院门。
就在程小凤左顾右盼在这偌大的楼里寻觅卢智人影时,楼内的曲调俄然一歇,厅中世人很有默契地停下了扳谈,朝着摆在正中心的台子望去*
殊不知,他这么一开口,却让刚才没重视到别人的程小凤,两只眼睛一亮。
一刻钟后,还是那面墙,不过不是在笼光摇摆的巷子那头,而是在灯火透明的院子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