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听外务司的人说,东方明珠是病了才没来,归正她就喜好待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甚么奇特的,至于那卢蜜斯,”高阳怪夸大地叫了一声“卢蜜斯”,道:“谁晓得呢,若你不提,本宫只当她还在外头没回京呢。”
“这――倒是没几个。”
“大姐,”长孙夕责怪了长孙娴一声,又端起酒杯粉饰脸上藏不住的笑,状似偶然地左顾右盼了半晌,道:
一身华贵宫装的高阳推开宫娥的搀扶,端着酒杯在李泰身边坐下,拎起他案头的酒壶,冲他抬眉一笑,道:
“夕儿,你酒量浅就别饮那么多,瞧瞧,脸都红了。”
“咦?如何不见东方蜜斯和卢蜜斯。”
长孙无忌和李泰和高阳打了个照面,客气地谈了几句,便朝表兄高志贤那桌走去,留下高子健、长孙两姐妹这些小辈去另一边落座。
“好。”长孙夕没回绝,红着脸又脉脉看了一眼李泰,便同高阳去了一旁的席位落座,在长孙娴意味不明的眼神中坐下。
李泰点头,视野在他们三人身上扫过,在长孙夕身上停顿了一下,便又挪开,道:“入坐吧。”
东西两宴各设三十六张檀木兽脚长案,六案成一席,每席铺以栗背金绿三色毯,每案多可容三人列座,此时离宴另有两刻钟,席间落座却已过半,每有客至,二十四阶前便有宫人大声报号,客人依身份分歧,有的穿过两座舞池去到正北主宴席上拜见,有的直接入宴,也有个别被宫娥引到主宴席落座。
入苑的甬道两旁,数十座精雕细琢的仕女团袖石灯全换了新油点亮,其光照路白莹,穿戴一色衣裙的宫娥们垂首引着客人们朝里走,听着模糊的丝竹管弦声,远远便能见到火线灯火透明的露天殿。
“尚书左仆射长孙大人到――”
当是嫣然一身裹,纤浓半分多,蝶髻翠缠,粉腮杏敷,香颊雪染,蛾眉螓首,皓齿明眸,酒涡嘴唇,如此才子精雕细琢,袅袅行来,多喻情怎堪?
主宴上的人浅交笑语,摆布两宴上的来宾也聊得热烈,有言辞隐晦的,也有好不避讳地高谈阔论的。
这边动静,摆布宴上邻近的来宾尽收眼底,有定力差的不免直了眼,暗道李泰艳福不浅,又故意眼多的去留意长孙无忌的神采,却没发明任何非常。
就说仲春初八是个好日子,凌晨一场细雨将天空洗净,傍晚夜幕降下,头顶半朵乌云都不见,浅金皓月嵌在墨蓝夜空中,琐细的星斗装点,若能将这块夜布裁下,必能制成一件无双的裙裳。
“四哥,真是好久不见了。”长孙娴挽了妇人的发式,比较两年窜改也很大,曾经的美好淡去,一言一笑,都带着妇人才会有的精干和利落,连同那让人印象深切的狷介之姿也随之消逝,这就不知是幸或不幸了。
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妹,都是太宗极宠的后代,虽李泰对高阳时冷时淡,这娇蛮的公主频频不知进退,但终归是没有撕破脸,时隔两年,再见时候高阳这般亲和之态,却不知她内心到底有无记恨李泰。
李泰接太高阳功德递上来的酒樽,一样一饮而尽,将空杯置在案上。作为一个男人,被女子敬酒,对方又先饮下,若不回,如何都说不畴昔,长孙夕见他干脆地饮下,心头微甜,腮生红晕,又向高阳要了酒壶,长长的眼睫葵扇了几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