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咬牙切齿道：“莫非我说错了吗？我说的都是究竟！她娘就是个淫荡的贱人，她也是！”
卫卿声音微沉，道：“我娘葬于哪处坟？”
老夫人浑身一震，神采衰老又衰白地看着卫卿。
老夫人如果拦她了，倒显得心中有鬼。
卫卿扑灭了香烛，不紧不慢地将纸钱全数烧了。
卫卿幽幽道：“你只要一次机遇，想清楚了再答复。”
身后老夫人两眼一翻，便踉踉跄跄地要倒。一世人从速上前去搀扶、呼喊。
她娘缪岚，是缪家嫡女！是你千祷万求才娶返来的嫡妻，卫词典，你竟敢把她丢在这荒山野岭！
从她展开眼来到这个天下的那一刻起，她便已经是这个天下里的卫卿。她没法禁止畴昔已经产生的事，她只能做到，今后的卫卿，毫不受人摆布。
说罢，卫卿今后退了几步，回身又面向老夫人。
这荒山野坟，与乱葬岗有何异！
厥后卫卿问起她娘所葬之处，老夫人没法再瞒她，跟她说了城外荒山坟地的地点。
这里的杂草有齐腰高，淹没了上山的路。
现在卫卿返来了，即便缪岚不再是卫家的媳妇儿，她要去祭拜本身的生母，也在道理当中。
是惊骇她娘会寻着路返来找他么？
卫卿倒是笑道：“娘，橘子过季了，此次没有。”
卫卿朝她走近两步，那股不经意间透暴露来的强势迫得徐氏今后退了两步。
卫卿坐在粗陋的马车里，左摇右晃，手里摩挲着黄色的纸钱，若无其事。
他正想伸手随便指一处，好让卫卿拜拜就完事儿，不想刚伸脱手指头，卫卿便歪头活动着颈子，收回骨骼声响，在顺来的风里听得非常清楚。
她原觉得，多年不见亡母，虽不得善终，起码得以好好安葬，起码会有一个屋檐安设她的灵位。
马车悠悠驶出城外，有一截官道很不好走，摇摇摆晃颠簸得短长，路面中间另有一个大坑，家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勘勘把马车绕着坑面顺利驶过。
而那坟上的杂草明显被除过，新长出来的青草不过一两寸高。坟前另有烧过的香烛纸钱的陈迹。
当年她娘身后，还在守灵期，她便被遣送到了乡间。她乃至来不及送她娘最后一程。
到了山上，抬眼望去，见满山的杂草下，模糊可见一个个堆隆起来的小土包。
总有一天，本相会浮出水面。
土包前没有竖碑牌，底子不晓得谁是谁。
漪兰去帮卫卿筹办了祭拜用的东西，香烛纸钱一应俱全。
本来寂静有序的祠堂里，顿时一片混乱。
老夫人找了个晓路的家仆，驾着马车载着卫卿去城外的荒山。
卫卿对她道：“来日方长，你也为人娘，你也有女儿，不是吗？”
家仆找了一阵，站在一处坟头前烦躁地挠挠头，道：“我记得是这里啊……”
当初葬缪岚时，是他带路到这山上来的。
徐氏自知闯了祸，这会儿倒消停下来了。
五年了，自从缪岚身后，卫家没有任何人去祭拜过。而之前缪岚身边服侍的人，在缪岚出事之前，就已经事前被卫词典给发卖了。
卫卿在坟前缓缓蹲了下来，看着地上供奉的果品已经差未几腐臭，可模糊辨认得出，是一些橘子。
到了荒山脚下，卫卿下了马车，带着祭奠用品徒步上山。
卫卿转头盯着家仆，家仆被她眼神慑得今后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