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头提着灯笼仓促的往牛棚走，闻声老伴的话，但没来的及答复。“你们走吧，路上把稳些。”
施午接过话。“村长, 我们想借下牛车去趟镇里。”
老吴头摆摆手，乐呵呵的笑。“不碍事的，现在也用不着牛，先搁你家搁两天。”
“晓得啦奶奶。”施小小脆生生的应着。
小吕氏将搁窗台的油灯拿在手里，端着往院子里去。
“真是作孽啊！”焦氏听完，沉默了好久，才长长的感喟了声。
待兄弟俩赶着牛车走远了些，老吴头才渐渐的往屋里去，见老伴仍站在屋檐下，想着她方才说得话。“明儿再畴昔吧，我看，施家那边怕是不太安妥，施老二兄弟俩说话有些含混。”
吕氏想了下。“我让弘愿伉俪俩去。”
“你生的好儿子，只消那马氏随便问一句，只怕就把家里的事儿全都抖了出来。”焦氏讽刺了句。“给村长和里正也通个气，今个我倒要看看，马家的气势有多放肆，当真我们老施家好欺负不成！看看你生的儿子，的确就是一个比一个孬种！就没一个好货品，满是些窝囊废，都让自个媳妇骑在头上拉屎拉尿，都管不住本身的媳妇，还算甚么男人，没点卵用，我都这把年纪了，还得替你来清算烂摊子，你一张老脸你害臊不害臊。”
“好的。村长你出来吧，夜里风大，我明儿上午过来还牛车。”施午说着话。
“你媳妇呢？”焦氏看着施安平，声音有些沙哑，她轻咳了两声，见六郎没有答话，便知她的猜想是普通的。她顿时就变了神采，朝着二儿媳劈脸盖脸的骂着。“打你嫁进施家这么多年，我就没见你有过脑筋的时候，现在是甚么天，三月初！你就让她躺在院子里？你是个死人啊，有你这么当娘的？她便是再讨嫌，她也是你儿媳，嫁进我们施家来，给你生了个孙女，管你叫声娘，服侍你儿子吃喝穿戴，没有功绩也有苦劳，她做错了事你骂她打她都能够，如何就扔着她不管了！真是猪脑筋，家里的牲口都比你有人道。”
牛车旁空了一半，是留给小扬大夫和施安平的。
“我去打盆热水来给她擦擦。”喻巧慧说着往外走。扶人的时候，她才发明，于氏额头有道伤，血已经凝固，看着有些可骇，她忍了又忍，才硬着头皮细心瞅了眼，还好，伤口不是很大。
“是你们, 有甚么事儿？”见着施老二和施老三, 吴老头有点不测。
“乖孩子，快去睡觉吧。”吕氏笑着眉眼温和。
焦氏满脸怠倦的靠在床头，昏黄的灯光映着她的脸，模样没甚么窜改，眉眼看着却见老了很多。她扫了眼屋里站着的小辈，大大小小老长幼少，差未几都在屋里，只缺了三个，有两个她晓得，约莫是送大夫回镇里。
还是施午和施晚兄弟俩送着小扬大夫回镇里，趁便把药抓返来。
“你们俩如何没去读书？”小吕氏见双胞胎还在家里，就讷了闷了。
施丰年乐呵呵的道。“我看小小说得挺好，媳妇，你每个月都弄点儿吃着。”
焦氏真是气得不可，人都有些胡涂了，直喘气，骂了这么会，她还不解恨，特长颤抖着指着人群里子子孙孙，眉眼里满是哀思和绝望。“你们这群，这群人呐！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都是猪狗不如的牲口，好歹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多年，再如何没情分，她再如何不讨喜，也没害过你们，就是一张嘴惹人嫌，爱喷粪，多年妯娌啊，竟然没一个，没一个想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