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甚么要恨我?”
卫良问:“回到最后的题目,你为甚么恨我?”
坠楼的那一瞬,她本觉得很痛,奇特的是一点都不痛,只是感觉很晕,就如喝醉了酒普通。她尝过醉酒的滋味,那是客岁的生日集会,在同窗的鼓动下她喝醉了,难受了一整夜。
初二,独一的一次逃学,在碧绿的草地上享用午后的阳光。
“我也跳了。”
月朔,最后一颗牙齿即将脱落,她迫不及待的拔了下来,满嘴是血。
很短的时候内,平生的画面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丁丁感觉很奇异,很多琐事早已淹没在光阴中,现在却记得那样清楚,她回过神来,一阵哀思,这就是濒死体验么?
“在13号地区,我们确切死了。但游戏结束,尸身回归猩红之塔,法例见效,我们又重生过来。”
她需求一束光。
“当初只是猜想,不肯定可否胜利,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不会冒险。”卫良暴露一个光辉的笑容,看得出来,这是发自至心,道:“很荣幸,我赌对了。”
更靠谱的解释是,死了就是死了,永久不存在了。世上压根没有灵魂,我们的统统思惟,统统精力活动,都源于大脑,源于那些神经元的碰撞,一旦大脑灭亡,“我”也就死了,归于灰尘。
丁丁忍无可忍,终究抽了他一耳光。
“那是真的。”
“你没死。”
丁丁踌躇道:“被丧尸传染?”
“新人庇护,前三天为不死之身。”
一幕幕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很狼籍,很敏捷。
卫良脸颊火辣辣的,他也不恼,仍旧保持浅笑,道:“请听我解释。”
这里的暖和令人沉沦,这里的光亮让民气安,但出于猎奇,她还是义无反顾的钻入黑洞当中。
“请听我解释。”卫良耐烦的反复了一遍。
丁丁如醍醐灌顶,一拍脑门,诧异的望着卫良。对方仍旧浅笑,只是这笑容在她眼中俄然敬爱起来。
“怪不得你挑选房顶作为藏身之地,不但因为那边便利埋没,更是便利他杀。”这一刻,丁丁很佩服卫良,乃至有一些崇拜。只是自始至终被蒙在鼓里,多少有点降落,瞪着眼睛问:“你为甚么不早点奉告我?”
就像一辆汽车,报废后变成各种零件。人亦如此,说白了,我们是由那些最藐小的单位构成,活着的每时每刻,体内的原子都在猖獗荡漾,一旦灭亡,身材就会化整为零,重新变成那些原子、质子、中子。
“你没死?”
幼儿园时,与同桌为了半包辣条而打斗,她那粉嘟嘟的小面庞被抓的伤痕累累,疼了好几天。
丁丁难以了解,两个大活人,血肉之躯,从十来米高的房顶坠下,不但没死,反而在这谈笑风生,这也过分梦幻。看到对方自始至终都平平的笑容,她问:“为甚么?”
“真的?”
对方笑容更甚,轻声欣喜:“别怕。”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