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一弦一听,就晓得对方是熟行人。
半小时,也就曲一弦听几首歌的工夫。
曲一弦心烦,没留意烟卷已经燃烧了大半,等暴露的那一截脚腕被坠下的烟卷灰烬烫了烫,才回过神来。
这声音不测得好听,带着热度和厚度,莫名得有些啃耳朵。
从车底钻出来,曲一弦上车拿了包烟。
要不是耳边没有“滋滋滋”的烤肉声,她都快闻到外焦里嫩的烤串味了。
这些年跑环线,多多极少会赶上卑劣的气候糟糕的路况以及出门没看皇历的时候。爆胎,掉螺丝,陷车,曲一弦全都碰到过。
她如何把他给忘了!
这下,一眼就看清了车辆毛病的启事――巡洋舰的减震器,爆了。
她如果向袁野乞助,十有八九是原地等着车队策应,先从荒凉撤离。她一起从玉门关追到这,宝贝爱车都折了,就这么撤离如何想如何不甘心。
开车上沙粱有些吃力,但成年男人上个沙坡,还是轻而易举的。
接通前,她懒洋洋地倚着靠垫边把玩着烟盒,边打腹稿,揣摩着如何忽悠对方跟她一块去搜救。
过了二十来分钟,曲一弦耐烦告罄。车里待不住,她蹬着车门,三两下爬上了车顶。
曲一弦握着扳手在车架上悄悄敲打。
随即,她勾起唇角,笑了。
她拧眉,边嫌弃边攀着车架借力,往车底又滑了几寸。
曲一弦浑身生硬,警戒又防备地任他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