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夜昙,玄商君脸上又充满阴云:“冥顽不灵,不堪教养。”
夜昙把读过的天规禁令都背得差未几了,剩下的还没来得及看呢,实在是记不住。她卡壳了,悄悄昂首,却见玄商君盯着溯源镜。
玄商君感喟,他门下弟子浩繁,然这么难教的,平生未有。
玄商君淡淡道:“吾幼年同修,水仙花令使步微月。”
他话音刚落,只见镜中,一道天雷挟万钧之威轰然降下。步微月闷哼一声,顿时嘴角沁血。但是紧接着,第二道天雷吼怒而至,她身躯一晃,嘴角终究血流如注。
乾坤法祖手捻拂尘银丝,假装话题转换得不生硬:“青葵公主的天规背得如何了?”
好吧,夜昙不说话了。她把茶盏端回隔间,溯源镜里,她贼头贼脑地摆布张望,肯定四下无人,遂哈腰,悄悄脱掉鞋袜,如玉般嫩白的大指趾在杯盏中对劲地点了点。玄商君目光在她足上一凝,敏捷收回:“……”
“呃……”夜昙眸子乱转,顾摆布而言其他:“这如何能够!本是敬奉给君上的,天然还是君上享用才是。”
飞池领命而去。夜昙惊呆:“你刚才只是在想谁能继任她的神职?”
总结起来,就是……不听话。
玄商君不予理睬,她接着说:“还是神帝、神后会不允吗?”
玄商君冷冷道:“无妨。”
盛开的水仙花合拢护主,但很快被天雷击散,殿中只余一片枯叶残花。夜昙说:“这才第二道雷劫,她不可啊。”
玄商君不紧不慢地说:“我屏退仙侍,是因为你乃将来天妃,不能人前失礼。”
“狗屁!”夜昙一脚踹倒一个香炉,“朋友亲人尚不能护佑,你算甚么神君?人若无感情、无悲喜,跟石头有甚么辨别?一群没有豪情的冷血怪物,竟然在这里教我礼节、端方!我呸,真是好笑至极!”
玄商君将纸卷封好,递给他:“前去水仙一族传令,步微月渡劫失利,水仙花令使一职,由步青瓷继任。”
夜昙叹了口气,安抚说:“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她仿佛是坠到人间去了,你现在赶畴昔,也许还能找到她。等她再保养一阵,重新带回天界修行,对你而言,也不是甚么难事吧?”
玄商君说:“端方就是端方。”
她大发雷霆,溯源镜俄然又连通玄黄境。乾坤法祖已经返回,他问:“方才水仙族传来动静,水仙花令使步微月陨落了。”
玄商君被夜昙一番顶撞,神采明显不好。但还是说:“吾已知情。这些俗事,天尊一贯并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