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恒手中拈着一枚白子，目光盯着棋盘，漫不经心道：“五成胜算总还是有的。”
周魁也不骑马，在一百亲兵簇拥之下，走在大队兵马前线，王凤陪在身边。周魁腰挎腰刀，手提马鞭，不时四下张望，评说一番，很有指导江山，俾睨天下之意。
周魁已是明白了，心道这天权卫还怕我天璇卫争功，想想这份功绩本身一人得了也就罢了，便道：“也罢，我便率你天权卫入城就是。”回身对那将领道：“点一百亲兵，随我入城。”
徐恒道：“当今心机深沉，既逼殿下脱手，岂能无备，臣只怕这些事都在当今算计当中。依臣看来，方旭彻夜发难之运营并无疏漏之处，但若当今事前有所发觉，提早防备，那便统统都是空谈了。太子手中外有五万熊飞军，内有八千羽林卫，但当今却掌控着梁都表里，皇城大内。两方明火执仗，太子胜算实在不大，更何况，当今有卢豫这率领全局之大将，太子身边却无赵练材。似汪度、周魁这等人，绝非成事之人。是以我说太子殿下只要五成胜算。”
徐恒将手中白子抛回棋篓，昂首看着太子道：“五成胜算可已很多了，彻夜若不可事，今后只怕连五成胜算也可贵了。”
行到距安肃门7、八里处，远远便见到路边驻着一支兵马，打着灯号，火把透明。王凤快步上前，远远喝道：“哪位将军在此，我等是天权卫兵马，请出来相见。”
徐恒正色道：“殿下，方旭虽有异心，却也是想大事能成，是以他的运营并无大谬。殿下若还痴心想着当今百年以后可继其位，那便是当真不知当明天子其人了。”
太子喃喃道：“你与方旭都是如此，事前不与我说，只要我等着，现在却将我放在火上煎烤。唉，这太子之位，当真无趣。”
“永业，你觉得彻夜之事有几分胜算？”东宫当中只要太子寝宫还亮着灯烛，太子与徐恒在榻上相对而坐，桌上虽摆着棋盘，二人却偶然着棋。
王凤道：“恰是，我家制司也是极其怜惜，临行前多番叮嘱末将，我雄师无统兵大将恐怕批示不便，请周制司代为批示，率我雄师入城。望周制司万勿推委才是。”
徐恒见太子仍忧心忡忡，又道：“殿下，莫说另有五成胜算，便只是一成胜算，殿下也当争一争。刚才我说了，殿下若不争，必定被废，殿下本日若事败，也不过被废罢了。两相衡量，本日之局势在必行。殿下放心，即便当真事败，臣也保殿下无性命之忧。”
周魁一愣，另有这等事？王凤这般说辞本来并非全无马脚，但周魁听得要本身率军入城，立时心中大喜，便也不及细思了。这番若能率军入城成绩大事，本身便是首功，新朝第一武将之位只怕便非本身莫属了。
徐恒道：“也并非毫无胜算。不然方东阳便不会起兵了。他便是要抢在当今筹办全面之先，才在彻夜仓促脱手。”
身后将领悻悻然，正待拜别，王凤急道：“周制司且慢，我家制司也曾叮嘱末将，这保卫外城之责相称要紧，兵马不成擅动，何况方相公钧令与兵部调兵勘合皆是要我天权卫入城，这......”
陈封、秦玉在铠甲外罩了黑袍，隐于浩繁军士当中。全军无人骑马，皆是步行，火把也只扑灭百余支，在官道上悄无声气，蜿蜒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