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道:“自古以来,降将皆为世人不耻,然事事皆有例外,远的不说,只说我朝。我朝建国名将韦武顺公随我太祖武天子南征北讨,安定中原。然在崤山一战中,以两万步骑面对西秦十万雄师,在粮草无继,后无救兵之境下,仍以残兵奋勇冲杀,终究众寡不敌,深陷重围。韦公死守七今后,见救兵有望,不得已降了西秦。太祖得知此过后,每日长叹:非公之罪,实吾之过。不但没有加罪,反安抚韦公家眷,恩养过于先时。一年今后,太祖与西秦对峙于渭水,两军相持不下。韦公星夜单身来投,伏太祖膝大恸,谢太祖恕其家小之恩。太祖亦垂泪,遂恩宥之。后太祖加封韦公行军都督之职,韦公率众破秦军于渭水,灭秦庭于陇西,立不世之功,得谥武顺。”沈放叹了一口气道:“太祖胸怀天下,不以韦公降敌而过之,韦公衔恩以报,君臣同心,终成绩大郑江山。目下天下六国纷争不竭,战事频繁,恰是用人之时,观陈禹行事,也非宵小之辈。我意,不若效太祖故事,恩养陈禹妻儿,再暗令人至楚国晓之以道理,陈禹必寻机归郑,则我大郑不但重得一大将,更得天下人之心也。”
方旭道:“崇恩说的透辟。”说罢以目视赵具,却不再言语。
方旭挥手打断正要说话的张铨,微浅笑道:“你二人各有其理,先莫急,听听别人说法。练才、崇恩,你二人是带兵的,最晓得将士心机,你们说说这事若那边之?”
张铨道:“恰是,这杨继先名显,是相州兵马钤辖使。两年前,距相州七十里处的两阳山聚起一伙匪寇,为首的叫做铁头狲胡贲,不到半年间,便聚起5、七百人马,打家劫舍、劫掠郡府,无所不为。这杨继先去岁秋领兵进剿,只月余便将匪寇团团围住,目睹便可一个不留,一网打尽。不想这杨继先不知怎的,铁桶般围住的步地竟绽放一个缺口,教那胡贲带着十余人遁了出去。相州太守待杨继先回师,便着人拿了他下到狱中,一本奏疏参了杨继先勾搭贼匪,企图谋反之罪。现在已解到梁都,现正在刑部大狱当中。”
方旭与袁端皆是沉吟不语,陈封起家见礼道:“相公,这杨显我素闻其名。此人虽只是厢军将领,却有知兵善战之名,暮年间扫灭关中诸多匪类,草寇闻其名而丧胆。值此国度用人之时,以此难辨之罪斩武勇之将,岂不成惜。封请以杨显随封南征,若能立下军功也可抵罪,请相公恩允。”
袁端捻须不语,方旭看向陆纶与沈放道:“两位部堂如何看?”
袁端挥手虚按一按道:“升赏之事便如许定下来,过后默之与吏部、礼部再构和细处。”
方旭微微点头,世人再无贰言,崔言便又取一张纸,开端草诏。
赵具轻咳一声道:“我是带兵的粗人,不懂你们庙堂这些事。我却晓得,若不治陈禹之罪,火线将士之心便不得安抚。崇恩到得火线,如何面对搏命守城的将士,另有那很多战死疆场的兵将。若火线将士生出叛变,只怕我也弹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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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铨道:“升赏之事不难,朝廷原有成例。守城功臣四人家眷在都中的,按成例封赏便是,不在都中的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