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封笑道:“我军中正缺人才,是以我才要将杨显归入麾下,部堂荐人是解我之难,只不知部堂荐的是文是武?”
陈封恭谨道:“都司,陈封此来,特为拜谢都司保举之恩。封与都司不过数面之缘,素无来往,都司麾下旧将在在皆是,身居统兵之位者不在少数,都司不荐旧将而荐陈封,封感佩之余,亦很有不解。”
袁端道:“即便杨显所言失实,也逃不脱私纵贼寇的罪名,不过情有可原罢了。虽罪不至死,却也难逃惩罚。便罚他参军建功罢。待立了大功再与他官复原职也就是了。山远可给吏部发勘合,削去杨显官品职级,调入禁军听用,戴罪建功。子衡代我修书与相州太守,申明此事。”
陈封这才看清赵具,见他发髻髯毛一丝稳定,穿戴月白棉布袍子,脸上挂着笑意,已不似在政事堂那般庄严了。
陆纶道:“好,既如此,我跟吏部、兵部打号召,明天便教他到你军中应差。”说罢二人拱手而别。
赵具呵呵笑道:“崇恩,今后你之功名必不下于我,我只愿你为郑国一统天下之业建功立业,早日免除天下百姓久经战事之苦。你若成此功业,则起始之功是我本日一荐也。哈哈哈......”
赵具摆手笑道:“我荐你不为私交,只为国度大义。你我虽忘我交,但我素知你,你虽未曾单独领兵交战,然几次随军出征,纵非大胜,也能满身而退,可谓知兵能兵。特别安然集一战,以折损五百人之代价,率近两千人凸起重围,全军而归,实是难能宝贵。对雄师惨败亦稍有补益。我遍观朝中诸将,能在安然集将全军带回者不过3、四人耳。崇恩凭此一战,天下知君名矣。我麾下旧将,无一人有崇恩之能,我举贤任能,岂能不荐你?”略一顿,赵具又道:“况此时淮南战事危急,已不容有失。若遣一无能之将致失了淮南四州,我坐连坐之罪不敷惧,我大郑再图淮南之地,必将破钞很多赋税与将士性命,若如此,便是我赵具之过了。”
陆纶道:“我亦知你缺人,这才直言相荐。此人姓秦名玉,字璧城,现在翰林院充侍讲之职,乃是延佑五年二甲进士。虽是文学之士,却自幼喜读兵法,也习得骑射工夫。向日跟我说想弃文从武,只不得机遇。值你出兵,我便教他到你军中历练一番,若武事有成,也是为我大郑添一员武将,如果不成,他也就断念了,便还教他回翰林院,用心文事也就罢了。只是劳烦崇恩多多提点、调教了。”
洪福进屋便愣住脚步,立在门口躬身一揖道:“方相公、袁相公,圣上有请呐。”这洪福生就一张笑容,约莫五十岁年纪,穿戴五品内侍服色。他笑容满面,遣词用礼极是恭谨,却不知此人恰是当今面前第一红人,极得宠任。
陈封躬身道:“相公放心,封毫不敢贻误战事。”
洪福笑道:“那好,那我便辞职了。”
走过前院,穿过垂花门,才见到一间耳房有模糊灯光传来。沿着抄手游廊走到耳房门前,那家人掀帘请陈封进屋。这是一间小小的书房,屋内只点着两支烛台,是以有些暗淡,陈封看不清陈列,只见屋内东侧书案内,靠书架坐着一人,恰是赵具。
方旭与袁端率诸人送出门去,见洪福远去,回身道:“诸位,本日便议到这了,默之圣旨也已草好,我等见驾,就便请旨用印,请虎符了。崇恩,出兵之事要紧,你可便宜行事,有不决之事可请山远、练才、子衡决之,或至政事堂,我等定会为你妥当调和诸事。只不成误了出兵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