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
果如所料,郑帝批复的奏疏上只要一个鲜红的“准”字。此事至此已再无转圜之余地,姚礼调任秘书丞的诏令只能收回,朝中顿时哗然,群臣群情纷繁。这是郑国建国六十余年第一次因上疏言事措置谏官。当日御史中丞郭信与谏议大夫韩栋便到政事堂实际,情感悲忿,言辞狠恶。韩栋更是言道:“政事堂皆是尸位素餐之辈,因言开罪之端肇由方、袁始。”
袁端道:“青篱公,‘闭塞言路’这四字考语不是你我能担得起的。况天下人言汹汹,又岂是能够封得住的?因势利导方是疏浚之道。徐少保崖岸高洁,不如朝议此事,徐少保也好自证明净。”
御案前早分摆布摆好了两张花梨圈椅,郑国以左为尊,方旭便坐了左边,袁端捧着一摞奏疏坐右边,洪福便立于郑帝身后。
郑国轨制,三省合一而为政事堂,然名义上各省职责内的事件还是要各省官员来措置的。方旭为中书侍郎,有拟招之权,袁端为门下侍郎,有从属与封驳之权。但崔言等四位中书舍人却既属中书省,又属门下省。郑国为裁汰冗官,将中书舍人和门下给事中合而为一,称为“中书舍人”,职责倒是既为中书省草拟圣旨,又为门下省批驳诏敕。只要崔言拟了这道敕令,便代表门下省对这份敕令已无贰言,同意属印。按郑国宦海端方,门下侍郎普通是不会对给事中同意属印的诏敕再提反对定见的。方旭在瞬息之间想到这个别例。此时只要崔言承诺拟敕,按常例袁端便不会再说话了。
方旭听到本身的呼吸声,俄然发觉有些不当,便站起家来,清咳一声道:“陛下,臣等请见陛下是为台谏劾奏徐云一事。”
屋内诸人早已看他二人似有些不对,却只能听到只言片语,不知他们辩论所为何事。崔言听方旭唤他,忙从屋内出来。
郑国常例,都中官员外放处所官,便是不降品级平调,也视为贬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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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端道:“这难道亦是因言开罪。当时朝中谈吐纷繁,只恐政事堂也压不住了。”
方旭笑了笑,合上奏疏递给袁端,道:“宜直先看看。”又看着张铨道:“慌镇静张像甚么模样,修身养性的工夫都抛在脑后了?这是甚么大事,今后你是要做宰辅的,怎的如此沉不住气。”
方旭已是笑了:“告诫还是要的,不然台谏岂不是能够随便攀诬大臣,便是惩戒也不过罚俸三月罢了,若不如此,岂能以儆效尤。宜直不必如此严峻。”
袁端沉吟道:“此事若要大事化小,只怕不易,不若具折上奏,请圣上决计。”
张铨不及解释,只道:“相公经验的是,先看过奏疏再说。”
方旭嘲笑道:“你我皆是文臣,去朝也就罢了,似徐少保这等武将,国度岂可一日缺之。不成同日而语矣。”
二人站在紫宸殿外等待,洪福走出来,快步走下台阶到二人面前施了一礼,道:“二位相公请稍候,圣上说见二位相公须得持重些,现在正在换衣。”
郑国朝堂乱成了一锅粥,方旭、袁端二人也已焦头烂额。二人无需多商讨,一拍即合,带着这些奏疏来到紫宸殿,请见郑帝。
方旭又换了笑容:“好了,你先回屋去,我与淡墨相公先商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