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逊道:“如此也好,只王统制究为主将,事若难决,还需王统制一言以决之。”
秦玉道:“退之过谦了。兄之言恰是兵家之言。现有人马守城确不稳便,却也别无他法。我等只等死守城池待陈制司兵到。只是我等若死守孤城,静待燕军合围,纵是陈制司兵到也难冲破燕军封闭入城。我觉得,我等还要寻机出战,扰乱燕军阵营,待到陈制司到时,方有空地入城。然此策目下言之尚过早,还要看燕军合围是否有机可乘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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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焕与秦玉一齐看向刘逊,只见他神情还是平平冲和,恍若未闻普通。
张羽道:“恰是言之过早。如有破贼之机,我等岂能坐困孤城。只是燕贼疏漏之处又岂是轻易找到的?到明日燕军安营时再看。”说罢张羽站起家道:“如果事已议定,我便去了,还要巡查四城。”
秦玉忙站起行礼道:“张统制多礼了,秦玉愧不敢当。我初入虎帐,于兵事上实一知半解,虽能出运营策,却也全凭王及仁拾遗补阙,方不致挂一漏万。秦玉只要赞襄之能,实不能似刘退之这般,将一州军民管理得井井有条。”
秦玉也起家道:“及仁兄,目下我二人还是先去看望房营伤兵,过后再去踏看城墙如何?”
刘逊道:“滦州城小,四周城墙不敷二十里长。也只要四座城门,城墙高三丈三尺,墙基厚三丈八尺,墙头宽三丈。西、北两面建有瓮城,东、南却没有。护城河阔只两丈,深只可六尺。现城中守军禁军三千人,厢军一千人。全城百姓共三万六千余口,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男丁一万一百口。如果守城,不但这些男丁,便是很多丁壮女子也可着力。只是兵器不敷,更兼无交战练习,只能使他们出些劳力了。守城东西木檑诸物也都齐备,只是没有火油。又造了四架塞门刀车。前几日各州府运来两万石粮,加上我上年余粮,已充足我守城两月不足,便是城中百姓缺粮,也不致饿死。至于弓弩,有七千余张,箭枝有二十万枝,皆是前几日运来。及仁看可还够用?”
张羽非常不耐烦:“我先去巡查,你们只在西城墙寻我便是。”说罢拿起兜鍪,率先走出堂去。
王焕、秦玉早已对刘逊寂然起敬,听张羽说完,王焕道:“鹤霄,你我都是武人,又是昔日了解,有话何不明言。我知你意,只是我也与你一样。我是正六品武将,璧城是正七品武职参军。自陈制司命璧城随我出兵之日起,我便以璧城为主。若非璧城,我这两千余兵马休想凸起燕军之围。现在我虽折损很多兵马,却有六百余人生还,且能拖住燕贼两日,此皆是璧城之功。鹤霄你说,你我是否普通无二。”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王焕道:“我等也不必再客气,便以字相称就是了。那便请退之说说滦州城中情势。”
张羽斜斜看了秦玉一眼,见秦玉只浅笑不语,也哈哈大笑起来道:“确是普通无二。”收敛笑容又道:“我也闻得秦璧城之名,去岁陈制司征淮南,听闻秦参军单身入何璠虎帐,力劝楚军回师,当真是有胆有识。张羽失礼了。”说罢站起家来,向秦玉深施一礼。
张羽稍稍坐正些,接道:“我在平州府戍守已有三年半,倒有大半光阴是在这滦州城中。从客岁六月刘退之到任至今不过半年多,这滦州城与昔日已截然分歧。我是武人,不会多说,但燕贼大兵压境,滦州百姓无一人避祸者;官府出布告令城外百姓入城安设,无有一人不顺从者;百姓皆携金饰赋税,自毁房舍入城,便是如此。正月尾传闻燕贼欲攻我滦州,兵部才拨钱令我修补城墙,那如何来得及。你见到现在城墙,皆是客岁9、十月修补,钱皆是城中富户所出。这便是刘退之所为。”张羽看了一眼刘逊,又接道:“刘知州乃是正七品文官,我是正六品武将,又是当此战时,滦州城自应是以我为主。然不管民政、军政,我皆服从刘知州令。我张羽甘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