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帝道:“崇恩,梁都城外,你可便宜行事,城内端方多些,还是要以卢象山为主,你若确有难处,便去寻金吾卫,洪庆自会助你。”
郑帝忽问道:“现是蒲月,是哪支军马当值宿卫梁都?”
郑帝道:“洪福,你给金吾卫打号召,左骁卫高低人等在梁都熟行事不得禁止,羽林卫......羽林卫就算了罢,宫城内的事还是你洪都知去做罢。”
郑帝笑道:“好了,快起来罢。建功是功德,如何说不得?只是如何赏你,朕还未想好,官位品级是吏部在商讨,朕不管他,东城醴泉观附近有一处宅子,有三进院子,另有一处花圃,虽不甚大,却也新奇,朕便赏了你了。”
陈封道:“臣惶愧无地,谢陛下不罪之恩。臣必以赤忱报效陛下。”
洪福仓猝从殿外走出去应道:“陛下,臣在呐。”
陈封低头道:“是。”
陈封不敢接话,他不知郑帝此话是何企图。逼徐云致仕,他陈封也是出了一份力的,莫非郑帝悔怨允徐云致仕,已有见怪之意?
郑帝点头道:“轮值宿卫兵马不必管他,这梁都城外的事你要替朕多留意些。卢象山初回梁都光阴未久,于都中之事还不大熟谙,朕只命他管好梁都城内的事,你如有事也可与他商讨。”忽地提大声音道:“洪福。”
郑帝缓缓合上双眼,沉默不语,便如睡着普通。陈封看着郑帝,也不敢言声。一时之间,殿内一片死寂。
郑帝坐在靠窗的榻上,一腿盘在榻上,一腿垂在榻下。时已近六月,恰是一年中最热的时节,紫宸殿内的窗扇都已翻开,窗屉上蒙着淡绿色窗纱。那绿纱极是通透,窗外风景一览无遗。
郑帝收回目光,看着陈封道:“汪度青松峪、雁头寨两次违命不遵,李克让奏疏中为何只字不提?若此事是实,青松峪之败便是汪度一人之责,李克让只需推到他身上便可,却为何如无此事普通?”
郑帝仿佛有些累了,将盘着的腿伸直,又将垂下的腿收回榻上,也一并伸直,抻了抻,身子后仰,靠在榻上靠垫上,抬头望着殿顶梁木,叹道:“汪度行事如此卑污,如果徐冲之在,断不教他如此有恃无恐。”
陈封道:“蒲月是熊飞军天璇卫当值,六月是凤翔军千灵卫。”
陈封仓猝又跪下叩首谢恩。谢恩已毕,郑帝又道:“你左骁卫的骑军折损将尽,天然还要将骑军练起来。雄师没了骑军,便是自断一臂普通,朕准你再练两千五百马队,重修骑虎帐。朕已给户部、兵部打过号召,你练马队要用多少银钱,尽管报给户部,户部自会批你;你要用多少战马军火,尽管朝兵部要,兵部天然给你。只是战马只怕一时有些完善,陇右进的战马要到八月今火线能到梁都,到当时,朕准你先选便是。”
郑帝道:“你不但无罪,反有大功,我如何不知。各路的军报奏疏朕都已看过了,李克让并未讳你功劳。滦州一战,你毁灭燕军近两万人,左骁卫与滦州守军共折损八千余人,可谓大捷了;信安一战,你亲临战阵,以不敷六万兵马胆敢反对北燕十三万雄师,疆场之上,面对七万燕军,不但将其击溃,更阵斩近万级。这一战,你与梁临道,孙翼腾俱有大功,然终是你居首功。这是你在疆场上的功绩,未曾藏匿罢?你上奏政事堂,要调兵真定,防备代国,虽代国没有出兵,但真定却挡住了燕军南下,这也是你一份功绩;你另有一份大功,便是遣将秦玉,兵不血刃取下安肃。安肃在我手中,起码可保我河北三年安宁,这份功绩可比前几份还要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