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羽哈哈大笑道:“徐先生过誉了,我一人如何能抵数万兵马?但有张羽在,亦不敢有负制司、徐先生重托。”
张羽也不敢怠慢,标兵、巡哨每日不断,代国关城如有一丝动静,须逃不过他耳目。
见了这一箭,代军兵卒无不大惊失容,郑军将士倒是齐声喝彩。李汜牙旗挥动,郑军将士齐发一声喊,一齐奔下,冲向代军。势如烈火,掠过茫茫荒漠。
过未几时,又有标兵来报,本日卯时,阳地南关关门大开,代军两万五千余兵马次第出关,分左、中、右三路,向威盛军进军。
这里本来阵势平坦,一片开阔,只项庄北边有一处缓坡,坡下便是大道。道边本来是农田,现在却已荒凉,极目望去,尽是荒草,有及膝之高。这道坡极缓,如果行走,可毫不吃力,然如果雄师冲锋,自上而下,却已充足了。
张羽闻报大喜,苦等多日,终究比及代军出兵。以此看,南关镇兵马便是代国雄师前锋了,两地相距不远,猜想他前锋兵马今晚之前便可赶到涅水,那便要先打他个措手不及。
张羽哈哈大笑,这一箭他习自于适,却也是多年苦练方能如此。昔日他也精于射术,却不能射如此远,纵能及远,也不能如此大力,如此精准。
秦玉道:“鹤霄既已看出这层,可有应对之策?”
徐恒呵呵笑道:“壮哉鹤霄。以鹤霄之勇,那里要甚战略,尽管战阵厮杀便是。鹤霄一人足可抵他数万兵马,有鹤霄在,璧城当可无忧矣。”
徐恒道:“即使如此,李敢也定不会迟延太久。代国以报仇为名出兵,如果拖延日久,士气必定降落,李敢也要失了军心。他既已命令集结兵马,待兵马齐聚之时,天然便是出关之日了。鹤霄,代人若出关,需求来攻你涅水营寨,你要如何迎敌?”
沿涅水向北十余里,有一处雄师安营的好去处,地名唤作项庄,虽是村落,现下却已没了火食。张羽猜想代军必在此处安营,便在中午后率李汜八百兵马并自家二百亲兵共一千人马赶到项庄。
然代军不知为何行军却慢,天近未时仍无动静,众将士不免有些烦躁,张羽也是烦躁不安,不时上马了望,见无标兵回报,只得又上马踱步不断。
张羽上马,远了望去,已见代军烟尘。不一时,便能瞥见代军身影。代军五千前锋兵马,阵型整肃,列队而来。大队兵马扇形排开,在枯草当中大步前行,刀枪铠甲皆已齐备,显是已探明此处有郑军兵马埋伏,做好筹办迎战。
张羽心知代军中军便在火线不远处,入夜前必能赶到这里,是以这一战须速战持久。见代军前军已行至两百步远近,乃取下黄桦弓,搭箭挽弓,一箭射出。
秦玉在涅水营寨又住了两日,每日连番遣出标兵探查代军动静,但代国阳地南关关门紧闭,倒是无从探听了。关下南关镇上代军兵马虽有来往巡哨,却无落单之人,也是无从动手。
张羽道:“代人若躲在关内也还罢了,我这戋戋一营兵马尚不敷以强攻关城。他若出关,我岂会惧他?他即使兵马十倍于我又能如何?现在我这箕营已分歧于淮南之战时,这两年间我已将兵马练习谙练,进退如一,若与代军摆开步地厮杀,谅他也何如不得我。何况我有制司与洪振远为援,更加不必怕他,他尽管来便是,我若教他近了威盛军城,便是我张羽无能,甘领军法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