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急催顿时前,定睛细看。火线马队未打火把,步兵手持火把却堕在后边,是以仍看不清楚。却见抢先那人手中一杆刀映着火光,胸前长髯飘洒,天然便是张羽了。
张羽喝了一盏热茶,又道:“我出营只三五里,便发觉路边有人马走动,那必是代军标兵了。我却不去管他,只快马加鞭去往他营寨。想是代人恐我知觉,未曾备得烽火,不然他营寨当中只怕还可早些晓得。代军标兵是在田间驰驱,我却走得大道,他那里能快过我?我赶到他营寨之时,代军虽有兵马值夜,却甚是仓猝。”
徐恒道:“璧城已忍不住要出兵去策应你,却被我拦住。我料代人纵有伏兵,也定挡不住你张鹤霄。若再出兵,反要堕入围中,却要累你相救。”
世人谈笑一阵,已进了中军帐,各自落座。早有亲兵奉上热汤饼,世人胡乱吃落肚,身上这才暖上来。
待那队兵马又近些,忽听得一声大笑传来,那隆隆脚步声响竟遮不住这笑声。秦玉听闻,悬了好久的心方才放下,这笑声恰是张羽。
张羽道:“多谢制司顾虑,多谢徐先生信重。代人果有防备,他却不防我只二百马队,待要放过我兵马,等我后续雄师到时,再合围攻我。却被我乘乱杀透他营寨,他再要合围,便已不能了。”
徐恒道:“不成。代军有三万雄师,一寨当中便有一万兵马,即使我全军尽出也于事无补。何况此期间营当中没了声气,我等不知张鹤霄在那边,却到那里去策应?再者若聚齐备军兵马,代人必定得知,当时他三寨合围,只怕我全军都要陷了出来。璧城再等等,我料张鹤霄定能脱身,此事定有蹊跷。”
秦玉叹道:“我有张鹤霄,便是燕人兵马到了,我也不惧。现在又添了于三郎,更如虎添翼矣。”忽又道:“既是如此,你等并未有停滞,却为何未回本寨?况标兵回报,代虎帐寨当中早已没了声气,倒是为何?”
抬目睹众将士都在张羽身后,于适也紧随张羽,却皆是浑身浴血。秦玉道:“三郎可曾受伤?众将士可安好?”
秦玉一手挽住张羽,一手挽住于适,一同入营。身后众将士这才连续进营。徐恒又调出一千兵马守住营寨核心,以防代军追兵趁乱袭营。
秦玉扶起张羽,道:“鹤霄快起来,你辛苦一夜,怎地还要拜?未曾受伤便好,安然返来便好。”
众将士轰然喝采,齐声谢秦制司,徐使君。有军曹上前盘点回营众将士。瞬息点罢,二百马队竟一个很多,尽数返来,只此中十余人身上带伤,却因马队皆披甲,也只皮肉之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