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起家行礼,齐声应道:“遵陈都司将令。”
众将都道:“都司贤明,我大郑禁军何惧燕国宵小。”
程备点头道:“然这五十里之地也是极广的,找起来也并非易事,何况他或三五日便要换地驻扎,纵寻到他,待我雄师去时,只怕他也已去了。再者找他本不易,要瞒过他耳目更难,倘若被他得知我寻到他踪迹,他又岂肯等我调兵?他若知我调兵围他,只怕也会寻到我马脚,乘机破我防地。”
程备道:“是。此事尽在程备身上,都司无需挂记。只是旬日之期似有些仓促,真定府泛博,只怕一时难以寻到…”
世人听闻皆是一愣,听他话中之意,竟是要辩驳陈封与程备所定之策。陈封摆摆手,命世人都坐下,又道:“辨章不必顾忌,有话但请直说无妨。”
很久,孙翊道:“陈都司说的极是。我等为禁军,只受命罢了,岂作他想?只请陈都司叮咛便是。”众将纷繁应是。
陈封轻咳一声,众将温馨下来。陈封道:“如此说,我军标兵既要寻到他踪迹,又要不被他得知。这虽非易事,却也一定便如何难,诸将何至如此?倘若当真寻到燕人落脚之处,只吊住他便可,当时我安闲调兵,渐渐将他围了,定要教燕人无路可去。燕人即使英勇,终不过戋戋三千人马,又何惧之有?”
众将齐声应道:“是,都司放心,我等万不敢骄易。”
程备道:“不错,翼腾所说恰是要紧之处。我如果燕将,毫不安营,他也一定随身带有军帐,河北地广人少,要寻几处房舍安身绝驳诘事。是以要找到燕军必是极难的,然却也并非全无踪迹可循。”
众将初听程备言语,只觉已有了得胜之望,又听他如此说,不觉悲观沮丧,不由纷繁群情起来。
世人皆是一振,一齐看向程备,只听程备接道:“燕人要过我防地,他马匹脚程纵快,却也不能离得太远,不然,他如何窥测我军防地?又如何突然来攻?是以,他落脚之处必在真定、灵寿、平山三处府县周遭五十里以内。”
孙翊道:“程批示使这战略虽好,然燕人马快,只怕落脚之处也并非一成稳定,要寻到他踪迹谈何轻易。”
“真定府内哪处村镇有百姓居住,哪处无人,我等却远不及处所官员熟谙了。何况真定地区广漠,我军纵遣出很多标兵,一时也难无疏漏,是以我觉得,都司当致书河北转运使,真定府太守,请处所官员遣各州县厢军、差役、百姓助我寻觅。倘有村镇为燕人劫夺,当马上禀与都司,都司再遣兵马于附近搜索,必能寻到燕人踪迹。”
陈封点头道:“无患之策甚是精密。标兵、处所官差皆不成废,军民并力搜索,燕人岂能遁形?再者防务亦不成骄易,燕人虽是昨日才来,却也难保他明日不至,诸将须办理精力,莫要懒惰。”
众将听了,皆面面相觑,默不出声。陈封又道:“朝廷如此分拨,也是为河北全局考量。诸位细思,燕国孤军深切我要地,虽是我眼中钉、肉中刺,却毕竟难成大患。纵是被他进入河东,河东须也有我大郑禁军在,也一定便难敌他。但如果燕国举雄师来犯,边关不保,则河北危矣。河北若失,则河南之地再无险可守,岂不被燕人长驱直入?是以我等将士,不成只计算面前得失,听参军令,效命疆场,方是我辈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