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庆大笑道:“陈崇恩,莫说我才吃了这些,纵是再吃两坛,我也不怕你。”说罢又端起海碗来。
忽听洪庆插言道:“你二人莫不道我老洪正吃酒行令,便听不到你们说话么?本日本是吃酒耍乐,你二人却提及公事来,便该罚酒。再者你两个纵是都去出兵放马,这拱卫梁都之责便不能交与老洪么?我洪庆现也是都批示使,便使我节制城内城外禁军,有何不成?当时我洪庆也明白一番统兵大将的滋味,岂不美哉?哈哈哈...”
卢豫道:“我在汉中之时,便有取蜀之心,只是当时蜀国海内安稳,不得机会。我回梁都这几年,未曾放过一丝蜀国动静,当今蜀主暗弱,海内哄政不竭,早已失了民气。当此时,恰是取蜀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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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封道:“然入蜀门路艰险,又有夏侯蹇五万雄师镇守利州,取蜀只怕不易,太尉当三思而行。”
卢豫瞥了一眼洪庆与冯渊,见他二人喝酒正酣,已划起拳来,便低声道:“崇恩,我也不必瞒你,这几日我正欲上疏,请旨出兵汉中取蜀。只因要考虑全部出兵方略,不敢有一丝疏漏,这才拖延至今。”
陈封道:“为我大郑安定天下,亦是陈封所愿,陈封不敢有一日或忘。这三年我大郑政清人和,国力日渐强大,正可与燕、楚一较是非。太尉觉得,现下可用兵否?若用兵,当向那边用兵?”
卢豫道:“石方白又何尝望你酬谢于他,便是我卢某看重于你,又何尝有一丝私心。我与石方白普通心机,只望你今后为一代名将,为我大郑多建功劳,助我大郑安定天下,持续基业。”
陈封道:“也只得如此。陈封心中只愿随太尉一同出征,陪侍太尉摆布,也得一番历练。只是太尉若亲身出征,只怕圣上不会准我随行。”
卢豫道:“我所虑者,独一夏侯蹇耳。然若此时不取蜀,如果蜀主暴亡,继任一贤明之君,取蜀之机,便稍纵即逝了。是以我已决计上奏方略,自请领兵伐蜀。”
陈封道:“太尉,略地灭国,师出驰名才好,如果师出知名,只怕燕、楚两国不肯眼睁睁看我吞灭蜀国。”
陈封道:“石制司深谋远虑,陈封怎敢望其项背。”
陈封道:“太尉之恩,陈封服膺于心,今后定不敢有负太尉。太尉如有叮咛,陈封唯以太尉马首是瞻。”
卢豫道:“这三年你在都中闲闷,我晓得你也想出兵放马,但我大郑国力虽有些规复,燕、楚却也并未阑珊,若与这二国争锋,只怕不是一时半刻便能分得胜负的。如果拖个三年五载,我大郑岂不又陷于战事?于国于民都不是功德。何况现下说吞燕灭楚,只怕以我大郑国力尚难以如愿。”
陈封道:“太尉运营汉中多年,若取蜀,自是太尉亲征最为稳妥。”
卢豫道:“崇恩此言极有见地,这事须得费一番考虑。郑蜀两国于汉中不时有兵争,到时令赵练材寻一出兵借口,想来也驳诘事。”
洪庆笑道:“太尉虽如此说,我却不敢。我洪庆从未领兵出征,如果坏了事,圣上也不肯饶我。我还是在梁都城中耀武扬威也就罢了。”
陈封道:“太尉说得极是,却不知太尉觉得当对那边用兵?”
卢豫道:“崇恩,目光当放长远些,这一点,石方白便做的极好。石方白出镇陇右已有6、七年,前些年他做的便是修建防地,以守为主,这是为何?只因石方白晓得我大郑当时四周用兵,北燕更是我亲信大患。比年战事不竭,我大郑国库空虚,他若再出兵,只怕赋税便难觉得继了。是以他守了几年,保我关陇不被党项所扰。他此次回都,便跟我说,现在国度腾脱手来,库中赋税丰足,他便要出兵了,如果一战能打得党项心折,便能保西北十年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