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象山又何尝不知这此中原委,若说当时卢象山于功名尚不热中也还罢了,但他做了三年禁军将首,如有人威胁到他的位置,他岂能甘心让位?”
秦玉拱手道:“秦玉受教了。只是永业刚才说我左骁卫想出兵并非有望倒是何意?”
秦玉愣怔半晌,方才恍然道:“本来如此,永业分解当真透辟,卢太尉心机如此之深,也当真令人意想不到。”
徐恒嘲笑道:“初为中下级武将之时,天然无甚心机,只要杀敌建功便好,世人皆是如此。然入得朝堂,身在中枢,若偶然机,只怕迟早死无葬身之地。”
“是以我说,只要陈崇恩肯争,这伐蜀主将之位,有七成掌控。”
刘逊笑道:“永业身在江湖,心却在庙堂,是以我说他是离不得梁都的。”
“延佑七年,家父致仕,当今急召卢象山回都,便是要升他做禁军都宣抚使的。然当今却只升他做了都承宣使,便是留不足地,待卢象山安定宫变,才将他升做禁军都太尉。实则卢象山在四多数司当中,声望并非最高,功劳也非最着,若论禁军当中除家父外,声望最高,功劳最着者非石方白莫属。究其因,乃是当时陇西战事焦灼,如果临阵换将,只怕出了乱子。便是北疆李克让,也是难以抽身的。只汉中情势最稳,西蜀兵弱,纵是乱一阵子,也于大局无碍。当今乃是衡量再三,万不得已,才将卢象山召回都中,委以重担。也算卢象山机遇偶合,才气助当今安定兵变,升此要职。”
刘逊接口道:“永业所说乃是至理,现在制司虽只是官居五品,倒是统兵大将,今后遇事也要三思才是。”
“陈崇恩虽打了几场败仗,得降低位,却毕竟年青,资格尚浅,禁军当中声望不敷,如何能威胁到卢象山?便是再教他立几个大功,也不是3、五年以内便能升到百将之首的。石方白却不成同日而语,石方白运营陇右数年,可谓劳苦功高,旧将也遍及禁军,最为得力的旧将陈崇恩更是升到了都批示使之位。如果石方白当真能一战安定陇右,这场大功便能直接威胁卢象山了。当时石方白得胜还朝,当今如何封赏石方白?只怕便封做都宣抚使也不为过。纵是当今顾怀旧情,不肯要石方白顶替卢象山,也要封他一个都承宣使。这都承宣使之位昔日并不要紧,然自从卢象山任过此职后便大不不异了。那卢象山任都承宣使之时也是大权独揽,执掌禁军。如果石方白任了此职,岂不是要与卢象山分庭抗礼?卢象山又岂会于高位之上坐得安稳?”
秦玉与刘逊都已愣住。这事秦玉从未想过,现在听徐恒提及,再一细思,却觉有非常事理。
徐恒笑道:“这事天然,但如果陈崇恩肯争,这事还是有七成掌控的。”说着笑意一敛,接道:“璧城试想,昔日四多数司,当今为何独留赵练材充当熊飞军,拱卫梁都?那便是因为这四人当中,当今最是信赖赵练材。现在赵练材尚且生了异心,当今又怎能信得及卢象山?依我看,目下当今最信赖的武将,绝非卢象山,更不是石方白、李克让,而是陈崇恩。”
秦玉道:“永业,为今之计,争兵权已不是大事,如何才气既争兵权,又不开罪卢象山才是重中之重。若无良策,我恐怕也无掌控说动陈都司。”
“是以卢象山才提出这个取蜀方略来。如果卢象山统兵灭了西蜀,这番功劳却又大过石方白了,那他都宣抚使之位方才坐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