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各安其位,徐慷道:“蜀国虽算不得强国,却也并不易与,不然我等又何必在汉中与蜀军对峙多年。那夏侯蹇更非平常之辈,攻城略地、野战布阵非其所长,但修建防地、死守要地,却不逊古今名将。是以这一战,都司还需谨慎谨慎为上。便有劳程长史再为都司说说汉中情势如何?”
程备站起道:“禀都司,现下我大郑驻汉中共有禁军五万,厢军两万。与西蜀隔沮水、嘉陵水相持。赵都司在日,亲率五千兵马驻扎南郑,为中军地点;于江风制司率军一万驻守三泉;徐毅节制司率军一万驻守兴州。其他各处,天雄卫统制黎野统兵三千驻西县,长林卫统制梁光统兵三千驻定军,长林卫统制姚禹统兵三千驻褒城,长林卫统制易立统兵三千驻铎水,天雄卫统制贾雄统兵三千驻金牛,天雄卫统制杨显统兵三千驻济众,天雄卫统制杜风统兵三千驻宁水,长林卫统制曲晋统兵三千驻石门。”
陈封道:“嗯,多谢程长史。诸位,圣上命我伐蜀,这一战便与昔日分歧,我军定是要主攻了。诸位都是久经疆场的老将,便请都说一说这一战该如何打?”
于介呵呵笑道:“我却忘了,杨显与陈都司该是老了解。都司,金牛镇的兴安仓被蜀军劫了,贾雄那厮没用,守不住兴安仓,我命他与杨显换了防。三泉与金牛镇过分紧急,我既来了,便不得不留下杨显驻守三泉。如果我两个都不在,被贼人再劫夺了去,我开罪事小,只怕都司也要颜面无光了。”
陈封听了只含笑点头,却不接话,目光似成心似偶然睨了一眼虎贲军天雄卫都统制于介。那于介较徐慷年长几岁,身躯广大,赤红面庞,髯毛有些斑白,看了陈封一眼,又看一眼徐慷,却还是端坐未动,只在椅上拱拱手道:“陈都司,众将所说便是我于介要说的。我老于在汉中也有七八年了,现在说要打,那便打他娘的就是。”
堂下顿时哄乱起来,众将纷繁叫道:“陈都司放心,我等必然同心合力,灭此朝食。”“都司尽管安坐南郑,我哥儿几个各领一支兵马,便可直捣成都,提了孟焱首级来见都司。”“西蜀小国,不值一提,我雄师到时,必然望风而降,都司何必忧心?”“灭了西蜀,为赵都司报仇。”乱乱哄哄,反多数听不清说了甚么。
陈封缓缓点头。汉中舆图他已看过无数次,山川城镇都在胸中,听程备一说,贰心中已勾画出丹青。只听程备又道:“都司,我军据沮水,蜀军据嘉陵水,两方对峙已有多年,皆难再进一步。这数年间,我军与蜀军交兵已有多次,两边互有胜负。如果蜀军过沮水而来,多是我军得胜,如果我军渡嘉陵水击之,却多数倒霉。是以悠长以来情势并未有大窜改。”
陈封道:“本来是程无患程长史,有劳了。”说着走下堂来。程备便为陈封一一引见各位统制,并各司马、参军等人。每引见一人,陈封便走上前去相见,见礼酬酢。
堂下世人都见过了,陈封才回到堂上,却并未坐下,挺身抱拳道:“诸位,我们都是武人,客气话也不必多说了,陈封奉圣命而来,此来汉中却与卢太尉、赵都司之时分歧。他二人戍守汉中是为保土,陈封倒是为伐蜀而来。数年来蜀人无端犯我国土,抢我赋税,现在赵都司又不慎丧于蜀人之手,此实乃我大郑之奇耻大辱。谅西蜀不过蕞尔小国,昔日我大郑不过怜其强大,不忍加上兵器,他却不知改过,反得寸进尺,竟敢杀我统兵大将。得闻此事,圣上大怒,群臣激愤,若不兴仁义之师,伐灭无道,如何彰我大国之威。陈封此来,便是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