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贲道：“是以杨统制经常与我等言及都司大恩，若无都司，我等便也无缘为国效力。都司便也是我等的仇人，都司但有叮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程备道：“都司，千百年来，前人早已将这嘉陵水摸透了，这是天意，人力不成强求也。”
次日一早，陈封率黄梃、杨显、程备并五十骑出城，沿嘉陵水东岸踏看阵势。世人先是一起向南，一白天行出近百里，却并未寻到一处可渡水之地，一起上只见到水势滚滚，奔涌而去，公然令人有望洋兴叹之感。
陈封点头道：“可见善恶总有报，杨继先有仁有义，你等便来报效于他。你等在军中效力，又适逢大战，便博得个封妻荫子的功名也不是难事，强似流落江湖，做那山贼水匪。”
坐在岸边山坡上，陈封叹道：“这三日走下来，除了这三处渡口，竟未寻到一处能够渡水。若要强修一处渡口也并非不成，但一来破钞光阴，二来不知对岸如何，只怕劳而无功。看来，也只要强渡了。”
胡贲道：“都司说得极是，同是冒死的活动，为何不为国度多出些力。我等众兄弟早已断念塌地跟着杨统制，便是拼出这条命去，也在所不吝了。”
胡贲笑道：“小人幼时最喜在渭水中玩耍。不是小人夸口，小人能在水中一个时候不需换气。这嘉陵水，小人不需两刻时候便能泅渡，也不需露头换气，蜀人断难发觉。”
胡贲也是非常惊奇，道：“禀都司，小人确是有这个外号，都司倒是从何得知？”
陈封正色道：“胡察看，你是我大郑禁军堂堂正七品察看使，再非白身，还要有些尊敬才好。”
胡贲道：“小人一人泅渡自是不难，但若要雄师渡水，只小人一人倒是不敷，需在军中寻3、五百精通水性之人随小人一同渡水。我等各带长索，潜度畴昔，火线再遣人马沿我等架设之长索搭设浮桥，雄师便可渡水。如果蜀人发觉，我等数百人也可抵挡一时，保护雄师渡水。”
陈封点点头，浅笑道：“你畴前做过梢公？”
陈封哈哈大笑道：“当年杨继先便是为你吃了官司，几乎丢了性命，我如何不知？你却如何到了杨继先军中？”
这里水面约莫有三四里阔，但两岸倒是阵势平坦，是以用作渡口。再向北行，过了冷桂渡，直至第三日申时，才到略口。冷桂渡与略口水面都只要二里宽广，确是渡水的好去处，只虑对岸驻防蜀军。
陈封点点头，并未说话。贰心中想的倒是，渡这嘉陵水已是这般难，如果兵渡大江，攻取南楚，岂不更是难如登天。
陈封道：“也好，你将他唤来便是。”未几时，杨显便将一人带来见陈封，只见那人身材肥大，面庞乌黑，两只眼眸倒是黑亮有神。
世人在略口上马安息，望下落日西下，水流不息，世人不由心生感慨，这里本是渡口，原该有很多行人才是，现在只因两军对垒，竟是人迹罕至了。
胡贲嘲笑道：“杨统制义气，当年小人却不是成心坑害杨统制。只因小人想招安是个出息，便想集合昔日兄弟一同投效杨统制，却不想杨统制问了罪。幸而都司援救，杨统制才气免罪。厥后我等流落江湖，却再未曾为非作歹。三年前听闻杨统制到了汉中，做了统制使，我等便寻到汉中来投效杨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