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愬道:“恰是如此,然当今毕竟年老,若当真有百年之事,却不决继统之人,只怕我郑国又不得安宁。此时不提这些也罢,现下政事堂中是袁、宋二位相公主事,崔、蔡两位参政辅弼,倒也一团和蔼。只是较当日方相公在时倒是大大不如了。现下之政事堂,凡有大事,须得请旨方能实施,比之当年,政事堂有其名而无实在矣。”
“当今本已倦政十年,然三年前废太子为许公后,竟又重新掌政起来,现下虽不是每日朝会,但每月中也有1、二次小朝会,一年中也有2、三次大朝会。当今虽年龄已高,二位皇子却年纪尚幼,自废太子之过后,朝中大臣竟无人敢再提立太子之事。”
这雅间虽不甚大,却可凭窗了望梁水,景色极佳。二人坐了,重新换过酒菜,又推杯换盏起来。
徐恒道:“膺望出都莫不是有甚么差事?可还在秘阁任职?”
徐恒道:“这倒是没体例之事,昔年圣上倦政,政事堂主政,朝野每有诟病,现下圣上掌政,政事堂天然权益旁落。如果两方皆主政,那我大郑才当真要大乱了。”
齐愬道:“永业尽管放宽解便是,当日朝廷已有明旨不究查你的罪恶,只是不得为官罢了,又不拘你的去处,既如此,又有何人能加罪于你。”
徐恒道:“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想来无人敢逆龙鳞,便不怕再被打入太子党么?”
徐恒道:“我无颜面见家父,也不肯见我这两个兄长。何况我已偶然政事,只想就此淡泊平生也就罢了。”
徐恒微微一笑,提起酒壶将酒斟入新置上的杯中,双手奉与齐愬道:“我不过四海流落,游历天下罢了,又有甚么可说。膺望兄先饮了此杯。”
恰这时店家过来讲道:“二位客长,二楼有一间雅间已空了出来,不知可要移座畴昔?”
孤帆尽,浮波平,犹是一日程;
旧业随波,已随交战尽;
齐愬一惊,手中酒杯一颤,几乎洒出酒来,看着徐恒道:“永业如何晓得?”又看看四周,见无人留意,又道:“不成说不成说,此事不说也罢。”
万里归,归心对月明;
齐愬点头道:“人皆言十余年前之当今,乃是古今少有之圣主明君,本日始知诚哉斯言。自当今掌政以来,轻徭薄赋,与民疗养,我郑国政治腐败,四海咸平,国库也日渐充盈起来。三年前南楚、北燕战事已定,朝廷遣使与楚、燕、代修好,互市互利,已有三年未有战事。是以这三年目睹我郑国国富民殷,白叟言,似有三十年前当今初即位时之气象。”
齐愬道:“你是晓得我的,最贪口腹之欲。这萧楼最着名的就是干烧鲤鱼与高粱酿了,是以我每过此处,必到这萧楼来。我却忘了...”说着唤过店家来,要了干烧鲤鱼并几个小菜,又要了两壶高粱酿。
两个侍从去了,齐愬道:“永业,这三年你去了那边?为何音信皆无?却又为何到了此处?莫不是要回梁都么?”
徐恒一笑道:“我不过胡猜罢了,不说也罢。”二人又饮几巡,徐恒又吃那干烧鲤鱼,公然鱼肉细嫩紧实,鲜美适口。齐愬倒是毫不顾忌,大快朵颐,不消一刻,一条四五斤重的大鱼已吃的七七八八。
江上堪醉,更堪鼓鼙声。
齐愬道:“永业为何不到平阳令长兄处,或到汉中令二兄处,请二位兄长为永业谋一幕宾之位想驳诘事。永业如成心,我也可为永业荐一方伯幕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