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君黎一眼。“以是我要你先练眼，练步，练气。有了那些，此中大部分行动就不会很难。杀人只能这般简、快和狠，若能做到，便可省去久战的费事，又要那些繁复的招式何为。我二十岁之前未曾好好习练过内功，想着倘若堕入久战，必然有输无赢；以是便创了一些招式，特别有一个凶招，在脱手前，要将满身的力量堆积起来，乃至要让内息数倍于平时的运转，力求一招致命，这以后我变成如何衰弱都没干系了。这当然不是武学正道，却给我赢了叫人害怕的名声。他们只说我剑可骇，实在没人晓得我若用那一式杀人，每一次都恨不能睡个三天三夜才规复过来。”
便这必然要复仇的心机，和向凌厉学剑时的专注，能令他临时忘怀前日那断损的剑穗与脆裂的草环带来的莫名降落。凌厉不在时，他或是持续负重、拍浮、习字、练步――做那些他觉出仍有完善之练习，或是仔细心细看那剑谱中的要诀，然后单独习练，追随那一剑惊雷的感受。他更在林中找到个矮矮的树桩，用乌剑稍略加工，便当它是马斯的替人，将剑招在它身上实际。到早晨躺在床上，就细心机考白天所得，思考这剑招如何能逼得凌厉自救，又要如何躲闪他的一百击。
他憋了劲拼力向后一仰，硬生生躲开，但均衡却失了，踉跄退一步，左肩还是被点了下。后招已至，只听凌厉皱眉道：“你步法白练了是么？”
“你也别欢畅得太早，我说了，最多也就再一两个月，我就又要归去北方，若这一两个月你没达到我想看到的进境，劝你也便放弃了找马斯的动机。”
君黎依言在树下坐了。凌厉便道，“剑谱里的招式，你看过了么？”
“我才不放弃――”
“如何才是你以为充足？”
“当然，这只是此中最凶恶的一种做法罢了。”凌厉道，“我当时做的是暗害的事情，以是会有那种先机；如果平常对敌，便很冒险。你要杀马斯，又想如何脱手？是要与他光亮正大地决斗一场，还是――暗害？”
“别自发得聪明，不是对谁都能这么做的。”凌厉道。“你不晓得敌手秘闻，等闲别行如许险招，人家身上如有暗器毒物，甚么时候号召你都没准。”
“你晓得马斯在那里？你晓得黑竹会在那里？你能找得见他？”
“晓得为甚么打不到我么？”凌厉特地问了一句与头一次一样的话。
上一次来，仿佛还没有。这一次他像是一口气写了无数遍，到厥后没了处所写，就在字与字的夹缝里，密密写些小字。但――他细看之下，竟发明这横反正竖的一满地，并非满是本来的四个字。
“离”，一字之差，这总似满怀苦衷的羽士，究竟在想些甚么？
他说着沉吟了下。“我归正也在临安，每日来与你对习一两个时候便是。”
君黎顿悟本身严峻之下，竟然又风俗性地只顾着身材闪避，忘了脚下。目睹已要不及，他咬了牙行一险途，趁着凌厉绫缎未收，倏然从他身侧擦到他身后。凌厉一回身，道：“胆量好大。”却见君黎暴露一笑：“不敢对着你，只敢往你身后逃。”又滑开几步，避他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