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公然也并不管他,瞥见他站着,也由他去。君黎开初还行,过了一会儿,便觉手臂有些酸,却又不好偷懒,支撑半晌,见凌厉走过,道:“凌大侠,我能换几本书来晒么?”
“听来或许有点无礼,但……你非承诺不成。”君黎道。
君黎点点头。
“你要我承诺你两个前提?”凌厉思疑本身听错。
“呃,不是,只是――我现在技艺,不知是否很叫你绝望?”
“跟我当年差未几。”凌厉又加了一句。“我当年是个杀手,也是被逼得必然要眼疾手快。你现在,看得清,听得见,手上不算慢,但差的是步法、气味和发作之力。换言之,‘心不足而力不敷’,脑筋比身材快,意到招式却一定能到。也算能够教教,毕竟那三者都是后天可习,总比脑筋痴钝的练起来轻易。”
君黎讷讷道,“你说了这么多,意义是我能够了?”
“我只想你晓得,君黎,用本身的性命威胁别人,是这世上我最不齿的事情之一。本日你以他杀为威胁逼我脱手救你,但这类事别再做第二次。我猜想你的很多做法应当有些难言之隐,但性命便只是你本身的,用来威胁旁人,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之事,你是聪明人,不会不懂。”
凌厉只淡淡道,“我有家眷在临安,对那边还算熟谙。”
“你寄父都不要,那里会要甚么师父。”凌厉不无讽刺。
“我若不教你,你就不扫屋子了是么?”凌厉反问。
君黎心中一喜,道:“凌大侠肯教我就好,君黎必然尽力练习,决不懒惰!”
君黎也不辩白,便道:“第二个前提,我――我要杀马斯的事情,你谁也别奉告,别让我姐姐……别让顾家人晓得,总之,别跟他们提还见过我就是了!”
“能够啊,你要杀马斯之前,最好也别奉告我,我也就当不晓得。”
“方才说了,此次轮到你躲闪相避。你便甚么别的都不消做,别挡也别还手,只照你看到的听到的遁藏就是。”
他叹口气一样样拿出来抚平,俄然想起凌厉要本身练力,便发奇想,两手各平抬了六七本书,作架子一样站到太阳底下。
“这倒正合我意,我原也不想被人说我收了门徒。”
凌厉看了他一眼,进屋将他的竹箱拿出来,将内里的书取了两本,顺手在他两臂上各加了一本。君黎手上一沉,几近便要放弃,只听凌厉道:“我说了不管你,你想如何就如何,就是别问我。问我一次,我便加你一本书罢了。”
凌厉见他已全神灌输,也便不客气,笔挺的绫尖便刺来,与君黎先前袭向他的第一招殊无二致。君黎心中一凛,也学他方才的模样,一让避开。
但凌厉随即变招,剑身一横,斫向他胸口。君黎看得清楚,疾退两步,却不料那红绫仿佛比先前长长了些,两步便退得不敷,被绫尖刮到了臂上。当然,一碰到他身上,那力量便化作柔劲,但他毕竟不免生出些“你这般人物怎可如此赖皮”的设法来,昂首看了凌厉一眼。
这以后两人稍作清算,便各自歇息了。君黎固然身上有伤,不过想到凌厉承诺会教本身剑法,仍不免镇静非常,难以入眠。隔了一会儿,他俄然想到件事――本身的箱子如何会湿――便到顾家前,不谨慎将沙盘磕坏时,内里东西也都是好好的;而――那日关老大夫给程平的几服药,当时没细想便装在箱子里,现在摸起来也是干的,反而上面的东西都浸湿过似的。这只能是在顾家那一日弄湿的。可那一天竹箱几近都放在房间里,又怎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