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恰是说那些难,要再多加练习呢……”刺刺说着,忽见他这般置身事外埠站着,不觉有些不忿,向他一瞪,“你就只看着不了局?要都这么动口说说谁不会!”
刺刺不知他为安在此事上特别果断,只能由他。她却不便也一起搬出来,依了陈容容,仍然住在夏府。即使还是不时要去看他,可相陪的时候天然少了。君黎得了多些的闲,偶在城里逛逛,为回程筹办些东西。
“很不错啊,不过——夏夫人应当不但教了你这些吧?”君黎却笑得不动声色,“现在不过是将六十四式一一揭示,可真正难的该是应着心法口诀指引的招式的串连与窜改,那些你就不让我瞧了?”
刺刺也不客气,坐下便接过来擦脸。“是啊,怕不然就晚了。”她神采像是有些欢畅,又像是带点懊丧。“练了一下午——可那难处是真难,如何都没法用得别扭。问夏伯母,她却说,一小我自练大抵也就到这个程度了,要我找你较量,说如许才会再上一层。”说着向君黎一瞥,“本日可有闲了?”
这原是刺刺习得已熟的相衔之一,不过,持续几个变招,要一式式相生下去,到得厥后,她终免不得心生游移。到第七个变招,她似是踌躇,那剑较着缓了缓,变招之机转眼即过,明显可成杀招的一剑,也是以变得稀松平常。
“夏夫人要你与我较量?”君黎有些思疑。
她剑垂下,闭目微微静了半晌。刚才的六十四式,是按着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八个卦位,每卦八式,按挨次使了下来。可真正用招时,哪能够如许一一摆列;何况招式变更转眼即过,就算记得了八卦的法门,可互补相生必是要求两式之间没有任何停滞生涩,似她对卦象未有那般熟谙,倘靠着死记,六十四式之间两千余种窜改,哪有那么信手拈来。
这一回倒是对了,可八个变招以后,又不免招招严峻,那里还不足力去想君黎在旁看着。此次正行到一式乾卦第五,她后招生涩未决,已觉机会将逝,心中一馁,正待又收剑告终,冷不防耳侧声音道:“是这里吧?”她微微一惊,君黎不知何时进了她的剑阵,身形轻迅得她竟感受不到,只要那木剑从她身后斜斜指出,恰是艮卦中的一式,补足她此式之缺。
八卦剑法的八八六十四式,早已清清楚楚印在他脑中了,也是以刺刺的剑势一起,他就已知她是真的下过一番苦功的,乃至那剑法的每招每式精微通俗处,她都使得毫厘不差,堪比陈容容剑谱上所绘的那图样普通切确。剑势腾挪,她轻巧身形真如飞凤夭雀,将剑法的稳与准、柔与韧尽皆自剑尖通报而出,君黎心中也是暗自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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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的时候真的好长,特别是这最后一个月,长得他伸长了脖子,都还像够不到底。这个时限像是种心照不宣的商定,他乃至不敢在此之前多提及想走,可道家疗伤之效极快,他早已不感觉本身另有甚么不当,也便冷静地将行装清算起来,想着,或许该是压服刺刺的时候了。
君黎愈发发笑起来,“是啊,我是晚学掉队,不敢冒然较量,想劳烦先学前辈让我见地见地这剑法的精美之处——夏夫人说你已是一小我自练的登峰造极之境,想来短长得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