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疾泉始终没移开过目光,一向看着俞瑞的手。当年白霜死于俞瑞那一支透体而过的判官笔,他晓得俞瑞失手以后也有些烦恼懊悔,想要救却终究没挽回得了她的性命。他所不知的是这件事厥后也胶葛着他,直到他身陷监狱,也在不竭思考当初如果如此这般或是那般,是不是就能救活了她。他是“鬼使”,却也判不得存亡,现在要救这被弩箭一样透体而过的君黎,所靠的恰是他在牢里反几次复思考这么多年的那些心得――若能够救了面前这小羽士的命,或许也算解开本身的阿谁心结。
他在梅州见过牢里的张弓长。朱雀固然交代过张弓长不能伤君黎性命,却大抵晓得张弓长一定会放在心上的。派人来杀夏铮,却又担忧君黎是以遭祸,可他却也决计不肯拉上面子召人归去,更不肯为此切身前来的。也只能想到有这个昔日麾下之使论武功高强还算可用,不得已派他庇护君黎安然。只是――他或许游移得太久,俞瑞这一次,如何看都来晚了。
单疾泉上前去看君黎。他总算像是睡着的模样,可呼吸像有些不平稳,眉间仍有些痛苦的蹙起。
俞瑞看君黎情状,公然一怒伸掌将他腹前的箭尾一击而断,骂道:“便只会派我做些烂事,人死了,到头来又怪在我头上!”
一边的刺刺大多数没听懂,但这一句是听懂了的,忍不住道:“鬼使伯伯,你能救他吗?求求你,求求你必然要救他活来!”
“爹去看他了?”单刺刺惊奇。
单疾泉知他虽如此说,但君黎本日这条命该是临时保住,便道:“叫他好好养伤便是。刺刺也有点发热,我看还是早点带他们回梅州城。鬼使也一起去吧?防得有甚么几次,我恐对付不来。”
“鬼使出马,他――该是没有性命之忧了吧?”他固然恭维着,问得仍有几分不肯定。
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云开见日也不过是一忽儿的工夫。刺刺很快便醒了,君黎的景象却糟糕很多。他半死不活也不知第几次了,但这般利刃贯体的重创,还是第一次,在她醒来时,俞瑞仿佛还在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