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这些日子身材不适,”那和尚回道,随即又奇特地看着玄奘,“法师佛法高深,本寺高低大家佩服,就连国师也不是法师的敌手。不知法师还来做甚么?”
“但是师父……”
木叉毱多笑了:“一根金拐杖,这个比方好啊。这么说,法师是决计集齐这些碎片,把这根金拐杖重新拼合完整了?”
“好吧好吧,”道诚苦着脸道,“归正我们在龟兹还要呆上一阵,就随便教他几招好了。”
正想着,寺门又开了,那位中年和尚满面笑容地走了出来:“法师请。”
两人又聊了一阵,玄奘起家告别,木叉毱多与众弟子一起,将其送到庙门外,合掌道别。
“师父!师父!”道缘跑过来,镇静地喊道,“内里雪停了!”
伊塔心急如焚,她晓得玄奘的脾气,晓得他一旦决定做甚么,谁都劝不住的。但是劝不住也得劝啊,现在她的心中只要一个设法——我如何才气够压服他,让他放弃那些不实在际的动机呢?
他只猜对了一半,索戈固然来了,但那吹箜篌的却不是他本人,而是他十岁的儿子卡吉。
“不敢。”玄奘合掌道。
听了这话,道缘的神采更加惨白,颤声说道:“师父,我们……别急着走吧?”
另有这等事?玄奘不由呆住了,波颇大师当年可没有跟他提过这个。
“儿子应当比爹强才对,”道诚走过来,拉着这孩子的小手,逗他道,“吹箜篌能有甚么出息?干脆,我教你几手工夫吧。”
“再说那凌山又高又广,一两天必定是走不畴昔的。想想看,若在北风吼怒、滴水成冰的夜晚,在那冰山上过夜,那滋味可不是平凡人能忍耐得了的呀!”
玄奘安静地说道:“法无高低,只要对机不对机;正如药无好坏,只要对症不对症。”
玄奘单独一人策马出城,城外峰峦起伏,崎岖险要,白雪皑皑,一眼望不到头。远处的群山,近处的丛林,全都被裹在一层厚厚的冰雪内里。
等了一会儿,寺中并无动静。玄奘心想,看来,木叉毱多是真的不想再见我了。
“你说甚么?”伊塔难以置信地问道,“商道被封,没有了路,你往那里走?”
看着玄奘猜疑的目光,木叉毱多缓缓问道:“法师体味天竺吗?”
他并不思疑木叉毱多所说,只是感觉有些奇特,辩论失利就要屈身为奴,乃至送掉性命。佛国事这个模样的吗?
勒住马,望着仍然悠远的凌山,玄奘悄悄叹了口气。贰内心明白,如果此时进山的话,想要走出去的但愿确切是微乎其微的。
看到玄奘拨马转头,明显要回城了,伊塔忙抢先一步,策马横到了他的跟前:“带上我!我跟你一起翻越凌山!”
“你疯了吗?!”伊塔急道,“这冰天雪地的,山上如何行走?”
木叉毱多从速说道:“这如何敢当?”
木叉毱多轻叹道:“在天竺,各法门部派之间常有辩论,一小我,若能精确审议精微的群情,辩论时思路敏捷,就会获得无上的名誉,被请去坐宝象,前呼后拥,侍从如林;而一旦词锋被挫,轻者屈身为奴,粪污浇身,重则剜眼断舌,乃至送掉性命。又怎能说辩论失利不敷为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