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善因笑道:“这个嘛,得看阿谁被追杀的是不是好人了。”
玄奘沉默半晌,方才问道:“陛下又不信佛,何必在乎一个和尚呢?”
“玄奘想过要禁止统叶护,可惜没有胜利。我劝他放弃漠北草原,可他不听,只想一翼孤行。唉,能够是我太自不量力了。”
他到这里并不是来选马的,只是但愿能够压服统叶护可汗,放他西去。
玄奘道:“贫僧只知,这两天有很多部落都在出城北行,械斗也比以往更多了。”
“那么,如果西突厥与大唐为敌,法师感觉会如何呢?”刘善因又问。
刘善因惊诧半晌,点头赞叹道:“法师胆量倒是不小,竟然在统叶护的面前玩这类以攻代守的把戏。只是那统叶护一向将漠北之地视为禁脔,焉能听你的劝?你就不怕他对你动杀心吗?”
“法师公然聪明,”刘善因笑道,“却不知在法师内心,那统叶护可汗是个甚么样的人?”
玄奘淡然一笑:“巫术能压抑佛法?我却不信。”
“筹算?”玄奘浅笑道,“贫僧能有甚么筹算?天然是持续西行。”
玄奘微微一哂道:“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大人晓得西突厥有多少小部落吗?玄奘来素叶的第一天他们就打起来了,当时颉利败亡的动静尚未传到这里。统叶护说,他们只是在玩闹,但是当时满地都是死尸。明天一早,莫贺咄便率部出城,与葛逻禄部相对,与九姓铁勒相对,乃至与统叶护相对。很明显,统叶护已经很难节制住局势了。”
看着面前这些高大骏逸的龟兹龙驹,玄奘心中竟涌起一丝难过,凌山上被冻硬的人马尸身又闪现在他的面前――那些马也都是龟兹马啊。
他现在正在大唐特使的住处,这是一间洁净的土屋,室内打扫得非常整齐,两人在羊毛坐毡上相向而坐,坐毡的正中摆放着一只中原特有的红泥小火炉,上面咕嘟嘟地烧着一壶水。
“法师说得一点儿都不错,”统叶护见玄奘竟然识马,心中更喜,“法师的赤金马便是大宛天马,是从飒秣建国进贡而来的,如果喜好,我叫人再牵几匹过来。”
“嗯,”统叶护志对劲满地点了点头,“给唐使的马匹挑好了吗?”
他千万没有想到,在长安销声匿迹一年多的玄奘,竟然成了西突厥可汗的座上宾。并且很较着,统叶护可汗对玄奘的礼遇,远远超出了他们这些使臣。
玄奘苦笑点头,本身在海内的名头,算是完整毁了。
玄奘抬开端,凝睇远方,透过越来越薄的晨雾,他看到西边的山坡上呈现了一个庞大的马群!
刘善因主动过滤了玄奘的后半句话,却对前半句感到奇特:“西突厥不是大唐的敌手?法师何故如此必定?”
“比如,有人拿刀追人砍杀,”玄奘举例道,“跑过来问你,那小我去哪儿了。你内心晓得,该不该跟他说实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