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来,玄奘就听到门外“呜呜”的风声。
“道通,”玄奘安抚他道,“世事无常,没有甚么东西是一成稳定的,也没有人不会分离。”
苏伐叠却很高兴,玄奘一来就被困在了这里。他感觉这实是佛陀的安排,要把这位传奇的高僧留在龟兹佛国。
告别了索戈一家,回到昭怙厘寺,玄奘发明,一贯开畅的道通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酒是佛门五戒之一,西域的和尚居士也多数奉持,但以龟兹为代表的高原国度却有些例外――因为气候酷寒,一些寺院里会储藏一些酒,用来接待前来进香的施主。偶然,和尚们也会喝一些低度的果酒,究竟上,他们从不以为那些甜甜的果浆是酒。
听了这话,道诚不由感喟。
“有热茶吗?”他问。
“等我跑跑味儿。”玄奘说着,顺手点上一柱香,插进香炉。又推开窗户,一任暴风卷着雪花飞扑出去。
伊塔沉默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忍耐不住,问道:“师父,你这是要出去吗?”
“可什公毕竟破了戒,还能称得上操行高洁吗?”安归也奇特地问道。
苏伐叠却摇了点头:“雪下个不断,就算是商道开了,只怕也不能走了。”
道通看着师父,点了点头。
“不是。”道通垂下头说。
“师父!”一个女子轻脆的声音在雪中传了过来。
道通低下了头,难过地说道:“我们从高昌出来的时候热热烈闹的,但是现在,就只剩下了十几小我,道信师兄留在了女儿国,索戈也不走了,真是越来越没意义了……”
“你们在喝酒?”玄奘皱起了眉。
“你是骑马来的吗?”玄奘问。
实在这女孩子说得也没错,大雪给这座斑斓的西域王城披上了一层银盔雪甲,白雪固结在松枝上,结成晶莹的冰挂,在北风中“叮当”作响。对于不需求赶路的人来讲,确切是可贵的美景。
“你说的对。”玄奘笑道,“但是,面对那么多苦,光有我们本身修持是不敷的,我们要让更多的人感悟佛法,让更多的人离开恶趣。固然我们看到了那么多的苦,可我们让那么多的人欢愉了,我们晓得他们也在摆脱痛苦,这不就是欢愉吗?”
玄奘点了点头,道:“大师的平生极其盘曲,他一心想向东弘法,却因身处乱世,难以如愿。前秦的吕光雄师攻陷龟兹时,抓住了大师,逼令他出家取妻。大师不肯,那吕光就将他和龟兹公主两人用酒灌醉,剥光衣服关在密室当中,终究让大师破了戒。”
“就像你方才得度的时候,你感觉本身的心安静了,离开了贪、嗔、痴三恶趣,你的心是欢畅的,欣喜的,就像个孩子,没有烦恼,每天活在欢愉和法喜中。但是修持了一段时候后,你就会发明,本来你的烦恼并没有消逝,本来世上另有那么多的苦,乃至越修持就越会发明更多的苦,因而你就绝望了,悲观了,就像长大了的孩子。但是就算你想遁藏,苦还是要找到你的头上来,当时你如何办呢?”
“好吧,”玄奘道,“你们传闻过鸠摩罗什大师吗?”
玄奘摇点头:“如许的气候,你可真会使唤人。”
“嗯,”道缘也打着嗝说,“喝了,满身都,呃!和缓了。”
“是啊,”苏伐叠也说,“既然商路已被封住,一时半会儿必定是走不了的啦。法师不如就临时留在龟兹讲经说法,也是一桩功德。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