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口音很奇特,形式美满是梵高雅语,各词语的腔韵和音节也与众分歧,仿佛是初期摩揭陀处所的方言鄙谚,听起来实在有些吃力。
钵利奥逻点头道:“法师说得在理,东西丢了,能不能返来临时不说,眼下除了放心宽解,确也别无它法了。”
玄奘从速上前,同般若羯罗和众村民一起,给这些几近被吓晕了的火伴们一一松绑解缚,安抚一番。
玄奘起家见礼,心中却有些猜疑不解――这个僧侣披着一袭长长的僧伽胝衣,看边幅,应当是婆罗门种姓,高鼻深目,肤色白晰,体格魁伟结实,神采奕奕。看年纪,也就四十岁摆布的模样,如何能够是那一百七十岁的瑜伽行者呢?
玄奘道:“传闻那位父老已经一百七十岁了,是这一带大家恭敬的圣贤。玄奘特地慕名前来拜见。”
在林荫深处的一个缓坡上,他终究看到一座小小的草庵,心想:这便是那密林圣者所居之处吗?
父老看着玄奘,缓缓问道:“佛子从那边来?找我有何事?”
这时坑底又传来一阵微小的哭喊声,玄奘往下一看,只见有三四个受伤的贩子和手力跌鄙人面,他们明显是被吓坏了,也想学两个沙门的模样逃脱,却没有找到途径,加上双手被缚难以行动,此时正在波折丛中苦苦挣扎。
嘴上这么说,内心还是有些没底,真如果再呈现一伙强盗,那也只能依托聪明与其周旋了。
玄奘道:“对于修行人来讲,慧命才是最首要的。玄奘到印度来,本为求法,凡是所经之地,都逗留下来学法;遇见有学问的圣贤,天然也应当登门请教。至于那些身外之物,本就不属于我们,又何必过分在乎?”
长年论父老兴趣勃勃地谈起了这部《中论》,利用的说话更加稠浊,有的是南边佛法用语,有的是笈多王朝期间的梵音,乃至另有个别僧伽罗音和羯陵伽音。他把这些几近不消的说话稠浊在一起,来讲授这部本身就很难了解的经籍,只说了十几句,玄奘就已经如闻天书了……
不过玄奘还是听懂了,他合掌恭敬地答道:“弟子玄奘,乃是东土学僧,今特来尊者处肄业无上大法。”
“是啊,”玄奘说道,“你们想想看,若非大坑中刚好有那么个地穴,我与师兄如何逃脱得掉?若非刚好碰到美意的村民互助,单凭我们两人又如何救得了你们?而若非那些强盗俄然贪玩好耍,不杀你们,就算我们来了,只怕也救济不及。这些莫非不是佛菩萨的庇佑吗?”
两位酒保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