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什特冷哼了一声,心想我活了这把年纪,还从未见过佛教沙门显现甚么神通。何况你连沙门都不是,只不过是个商侣居士,能有甚么了不起的神通?
“弟子晓得,师父,”道信回身合掌道,“但是您没见大祭司还不平气么?再说小师弟被他们害成那样,总不能就此罢休。”
道信笑道:“如果我请大祭司去摘天上的玉轮,大祭司定然办不到。”
“不错不错,”摩咄也回过味儿来,“总不能都是你们出题,我们也想看看大祭司的成色!”
佛陀所说一法不立,一无所得,一丝不挂,一尘不染。倘如有涓滴东西,他都是不究竟的。因为这个无相的实相,是容不得一点点东西存在的。如同我们的眼睛,即便是一粒金屑,一粒钻石,再贵重的东西,放到眼睛里,也会消受不了,非架空出去不成!要真正证得这个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来不去、不增不减的佛性,就要统统放下,无所得、无所证,才与妙体呼应。
玄奘冷静地想,一小我的精神和心灵,到底哪一个更脆弱?
远处,则是数千名猎奇的市民,他们都想看看,阿谁传说中的高僧,可否突破大祭司奥秘的谩骂。
“弟子还是来迟了,”道信惭愧地说,“如果道信能走得再快些,小师弟必不至于受伤。”
达什特哈哈大笑:“就这个?这还不简……”
莫非,这是从心灵深处传出的声音?
达什特又是一声怒哼,道信也不睬他,接着说道:“待会儿我做一个行动,只要大祭司也能照模样做出来,就算通过了。”
《金刚经》云:凡统统相,皆是虚妄。就是说,凡有相显现,都不是实在的,都是子虚的,包含阿谁曾经给了他无数苦头的肉身。佛说法四十九年,却说本身未曾说过一字,便是此意。对虚幻的众生说虚幻的法,只不过是便利罢了。
这时国王已经在侍卫的簇拥下走了过来,玄奘上前合什施礼。而在他的身后,三位祭司带着弟子们环绕着一团火焰持续作法。
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事情。不知怎的,他竟想起了秣和城里的那间小板屋。
玄奘心中难过,黯然不语。
天帝说:“如是。尊者无说,我亦无闻。无说无闻,是真说般若。”
三位祭司和他们的弟子们站立在王宫步队的两侧。
“道信!”他大喊了一声。
畴前,须菩提尊者在山洞里静坐,诸天雨花扶养,赞叹须菩提善说般若。须菩提说:“我于般如何尝说一字,云何赞叹?”
玄奘身披一身晨露,潇萧洒洒地站在“死屋”门前,向世人合掌致敬。
国王神情木然,只将手臂一伸:“法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