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劫?”苏伐叠顿时来了兴趣。
“阿弥陀佛……”他忍不住合掌诵了声佛号。
“唐皇是个马背上的君王,很喜好杀伐交战吧?”阿谁武官又问,语气中带着几分忧愁。
特别是在北魏孝文帝以后,龟兹前后沦于厌哒、吐蕃、回鹘之手,佛教文明曾蒙受培植,大乘佛法更加陵夷。
看到玄奘一脸无法的神情,苏伐叠便笑道:“法师一起辛苦,刚到龟兹就赶上这场大雪,能说这不是佛陀的安排吗?倒不如就随缘在龟兹多住些日子吧。”
玄奘吃了一惊,自他皈依佛门以来,除了阿谁甚么都不懂的羯拉伐罗,还没有甚么人敢拿肉食来接待他呢。
他头戴缀有珠玉的胡帽,身穿窄袖细罗衫,腰结宝带,足蹬软靴,以连续串洁净利落的空翻进入帐中,随即双膝跪地,向坐在帐中的国王和法师致礼。
玄奘点头道:“所谓三净肉,乃是渐教之法。佛陀在初期典范中就曾说过:食众生肉,断大悲种。玄奘身为释门佛子,不敢有违。”
国王苏伐叠哈哈大笑,将手中斟满葡萄酒的琉璃盏递给了他,那少年舞者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甩手把酒杯一抛,纵身腾跃起舞。只见他时而屈膝下蹲,时而拧腰腾空,时而扭转如飞,高超的技艺令人瞠目。伴奏的音乐自始至终以欢畅腾跃的旋律作为基调,帐中氛围也变得昂扬激奋,热烈欢畅。
想到这里,玄奘合什道:“施主所言差矣!西突厥仅因万里以外的战事就封死凌山商道,胆怯至此,何所凭依?我大唐现在国度稳定,政治腐败,与之前各路诸侯混战的气象不成同日而语。”
国王也这么以为吗?他把目光转向苏伐叠,却见这国王只顾喝酒吃菜,对此竟是不置可否。
听此人说话的口气,倒是光荣龟兹攀上西突厥这棵大树了?
宴会上,国王按例命令吹奏龟兹乐,来接待这位从悠远东方来的上宾。
接下来是胡旋舞,八名舞女就像八只斑斓的胡蝶,翩翩起舞,扭转如风,手臂上舞动的长纱,相互交叉,令人目炫狼籍,仿佛要将她们轻巧的身躯带起来,带到那九天之上飞舞。
这倒也没甚么,人家国度的事情,还是少管为妙。只是这些人对大唐的观点有些偏差,如果任由他们如许错觉下去,只怕终究会坑害了他们。
“无妨,”苏伐叠松了口气,解释道,“这些都是三净肉,法师固然放心食用便是。”
“是得去看看,”车夫道,“我敢说,法师若见了那两尊佛像,定会交口奖饰!”
场中少女缓慢地扭转着,轻巧得双脚仿佛未曾着地,全部身材仿佛要飞了起来,在半空中飘舞。
龟兹,仿佛万事万物都能够拿来入舞。玄奘只看得心旷神怡,赞叹不已。
“鄙人传闻,大唐天子不久火线才出兵十万,与颉利可汗会战于阴山脚下。”先前阿谁武官问道。
玄奘点头:“此事,玄奘也是方才得知。”
“那就是说,商队都走不了了?”
这车夫很健谈,见玄奘沉吟不语,便主动搭讪道:“法师既然到了龟兹,就在这里住下吧。我们大王最是敬佛重僧了,每月的十五日和月末,都是国王与大臣们商讨国事的日子,商讨完了以后,还要咨询高僧的定见,然后才会宣布。只可惜法师来得不巧,方才错过了本年的行像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