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的是,是文泰太心急了。”麹文泰小声说道。
“大王,”王妃接着说道,“你不是想把阿谁大唐法师留下来吗?臣妾看那法师边幅堂堂,才调横溢,如果出家娶了纭姝……”
彖法师忙接口道:“法师的学问、愿心,我等均深感敬佩,若肯留在高昌,定能够将高昌国的佛法发扬光大;若法师肯担负本寺方丈一职,则……”
康国便是撒马尔罕,又称飒秣建国,是葱岭以西最闻名的贸易国度,国力强大,民风勇武,就连西突厥都不敢等闲与之为敌。此国全民信奉拜火教,对佛教信徒极其轻视。麹文泰本来不喜好这个国度,但为了给高昌再增加一个强援,也不得不忍痛承诺康国使者的求婚要求,将纭姝嫁到那边去。
“纭姝自幼娇惯,她不想远嫁他乡,也是人之常情,再说臣妾就这一个女儿,也舍不得她分开……”
玄奘接着说道:“佛奉告我们,人间的统统喜乐我们都要看清,生命的磨难我们也应当接受。因为在终究之境,喜乐实在就是映在镜子里的浅笑,磨难则如水面偶尔飞过的鸟影。流过空中的鸟影令人欣然,镜子里的笑痕令人回味,却都只不过是偶尔的一次投影罢了!如果我们硬要将这偶尔的一次投影在镜子中永久地留下来,那么这个镜子还能够再照别的吗?”
看到众女都不再发问,玄奘又接着往下说道:“与镜子类似的东西是水,水一样能够觉照出这个天下,但是如果呈现波纹,则这类觉照就会呈现题目。提及来,水与镜有很多类似之处,安静的水有镜子的服从,腐败的镜子像水一样晶莹,水中之月与镜中之月一样都是月之幻影……”
但是纭姝听出来了,她开口问道:“法师所说的肮脏的镜子就比如是风致差劲的人,他所见到的天下也都是脏的;破裂的镜子就如同心性狂乱的疯子,他所见到的天下也是四分五裂的。是如许吗?”
她把目光转向女儿,“如何又惹你父王活力?”
“说的不错,”玄奘点头道,“对于一面镜子来讲,具有觉照的才气要比镜面上那些斑斓的斑纹首要很多,实际上,所谓斑纹对于镜子的觉照来讲,只是滋扰。我们的自性也是如此,它是光亮的、清净的、实在不虚的,而统统外缘都不过是虚幻的影子和遮挡光亮的灰尘。如果我们固执于这些外缘,就落空了真正的赋性;而只要我们依佛教诲,不时擦拭本身的灰尘,转成腐败,回归自我,便可如这面镜子普通,具有完整的观照。”
比如,现在他手中的这面镜子。
玄奘抬开端来,内心颇觉不测,这段日子他一向都住在宁戎寺里,白日讲经,早晨阅藏。彖法师确切常来与他切磋佛法,但统法师还一次都没有来过。偶尔从阿迪加的口中得知,统法师和彖法师虽是高昌最富盛名的高僧,但因为在佛法上的知见分歧,平常并不如何来往,现在两位法师同时前来,倒是非同普通。
“是啊,谁不认得镜子啊?”
张太妃望着这个国王儿子,轻叹一声道:“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我也晓得,你比来表情不好,大唐与东突厥开战期近,你是在替高昌国担忧。但是担忧也没有效啊,莫非把纭姝远远地嫁到阿谁信奉外道邪师的国度去,便可觉得高昌换来承平吗?”
“不辛苦!”巴布拉多笑道,“三天后,有一支三百人的大商队要到龟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