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给她送点吃的,”她扭头对那几个老婆子道,“另有,别再经验了。这女人大有来源,可不能让她死了。”
跟着羯拉伐罗热切的先容,那双寒冰般的目光冷冷地扫向玄奘。
隔着门上的小洞,达米拉看到伊塔躺在地上,浑身是血,一动不动,明显已经被那几个老婆子狠狠地“经验”过了。
“你们动手如何这么狠?”她皱着眉头问。
羯拉伐罗惊骇地望着他:“兄弟,你不会是脑筋烧胡涂了吧?雪山灵主当然是神灵!甚么暴龙、女神,它们都是妖怪!”
玄奘皱起了眉头,动不动就是“血祭”、“血祭”的,如何听着这么糁得慌呢?
“太好了!”羯拉伐罗说,“你总算肯吃些东西了,阿提拉可真是聪明超群!”
不过,这是别人教门里的事情,或许人家自有人家的事理,还是少管些为妙。
这天夜里,玄奘在昏睡中被羯拉伐罗推醒:“兄弟,快醒醒!阿提拉接我们来了!”
“没,没甚么……”玄奘闭上眼睛,悄悄摆了摆手,死力压抑住那种不舒畅的感受,“既然灵主是有聪明的,为甚么还要用这么残暴的血祭典礼?”
借下落日的余晖,玄奘看得出,这是一个很大的营地,内里人影绰绰,不时响起一两声粗暴的呼喊,一股炎热之气稠浊着红柳木块的暗香,臭烘烘的畜粪味儿,以及皮革骨头燃烧的焦糊味儿,一股脑儿地扑鼻而来。
他终究被痛醒了,发明本身公然躺在一辆奔驰的马车上,身下辅着华贵的波斯地毯,羯拉伐罗就坐在他的中间,端着碗,仿佛正要给他喂甚么东西。
“妖怪……国度……”
“血祭……要杀生么?”玄奘有些担忧地问。
接着,他又仿佛坐到了马车上,母亲抱着他,喂他吃着苦涩的点心,可惜马车太颠了,颠得他痛不欲生,满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那点心近在面前,却总也吃不到……
玄奘不再说话,只是冷静地往外看着,此时恰是玄月末,西域大地的收成季候,路旁不时可见金色的绿洲,以及装点绿洲的胡杨、红柳、地步、庄稼、羊群、房舍、毡帐和炊烟,远处另有乌青色的戈壁,上面长着稀稀少疏的浅草,三两峰野骆驼在那边不紧不慢地走着……而在他们的正火线,则是连连缀绵的雪山,白中透蓝,纹丝不动,仿佛六合的中间。
“是的!”羯拉伐罗从速说道,“他被妖怪所害,落得一身伤病,我们应当带他走。”
玄奘点了点头:“我们这是在往那里走?”
再行一段,灌木丛越来越低,越来越稀,直至完整消逝,他们进入到一个萧瑟的沙碛。
“会的!会的!”羯拉伐罗从速说道,“阿提拉此次带了很多赭羯懦夫,亲身到秣和城,去探听阿谁妖怪国度的环境,只要拿下阿谁国度,我们的灵主就不缺血祭了!”
再往前去,树木越来越少,荒漠中只要一篷篷土黄色的灌木丛。
“弄清楚阿谁国度的详细方位了吗?”阿提拉翻开车帘,毫无神采地问道。
“西北,”羯拉伐罗说,“看到前面那座雪山了吗?另有,雪山上面的那片丛林?”
他们直到傍晚才到达这个营地,这里的地上满是粗糙的砾石,数十顶红色帐篷,呈环状环绕着一个小小的绿湖,湖边稀稀落落地长着一些胡杨树,远了望去,黄、白、绿三色配在一起,煞是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