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冲出来,过河,过河!”
“不好,着火了!”
四里并不算短,可对于逃亡奔逃的军伍来讲,也不过就只是一刻来钟的时候便已冲过,眼瞅着芦苇荡已到,沈飞哪敢有涓滴的拖延,一声吼怒,率溃兵们便沿着豁口处狂冲进了青纱帐中。
没等颜良弄明白是如何回事,芦苇荡中俄然接连燃起了数十处的厨子,很快便向豁口处伸展而来,浓烟滚滚大起中,翼州军将士们顿时便乱作了一团。
“颜将军且慢,且慢!”
翼州军一起狂追了近一个时候,早已是杀红了眼,这一见渤水兵溃兵逃进了芦苇荡中,底子未曾稍停,急于报仇雪耻的吕翔一马抢先便率前军跟着冲了出来,而颜良也一样未曾有所游移,率主力中军也自一起向豁口处狂冲,就在此时,却见审配急若星火般地从背面赶了上来,满脸焦心状地呼喝了一嗓子,顿时便令颜良不自发地便放缓了马速。
没等颜良有所定夺,策马立于一旁的郭图便已是毫不客气地贬损了审配一番,言语刻薄非常,底子没给审配留甚情面。
颜良的速率这么一缓,马术不甚精的审配总算是气喘吁吁地赶到了,顾不得喘上口大气,便即紧着进谏了一句道。
“颜将军,火线芦苇厚密,须防贼军使诈啊!”
颜良的将令倒是下得非常及时,题目是眼下军心已是一派大乱,真能听其令而动的也就只要跟在其身边的那些亲卫罢了,至于大部分的将士此际全都乱了分寸,有的想往前冲,有的想今后退,另有的被吓得原地乱打转,整支步队就此完整堕入体味体状况当中,这都还没等渤水兵杀来,自相踩踏而死的翼州军将士便已不知有多少……
“好,传令下去,着各部按预定打算行事,有敢鼓噪乱动者,斩!”
“起火了,该死,起火了。”
“说得好,全军听令,追击!”
滹沱河,源自山西繁峙县境内,蜿蜒横穿太行山掉队入河北,于上游处固是波澜澎湃,得一别号:滚滚河,然,流至渤海郡境内时,却成了条波澜不惊的浅水河,最宽处鲜明达十二里之巨,而最深处却仅仅只要三尺多一点,河中多沙洲,如珠串般横亘于河心处,又多芦苇,不止是沙洲上密布此物,河岸两旁两里范围内也都是如此,望之真有如果青纱帐普通。
……
颜良虽是急欲为其堂弟报仇,可这一听审配所言颇是有理,也自不免便犯起了迟疑。
芦苇荡的豁口乃是渤水兵决计斥地出来的,宽达三丈不足,笔挺地从平原之地直通滹沱河边,虽有些芦苇根的残骸在,可根基尚算平坦,人马行于其上,自不会有甚停滞,特别是在前军已根基冲出了芦苇荡的环境下,颜良自是更不会起甚狐疑,这一起疾走得可谓是放松至极,直到暴烈的鼓声轰然响起,颜良这才惊觉仿佛有些不对,下认识地便勒住了座下疾走的战马,双眼凛然地便望向了缓坡地点之处,只可惜因着缓坡的隔绝,他底子没法看清缓坡那头的动静。
芦苇荡豁口处右翼里许开外有座缓坡,不高,也就只要十数丈高低罢了,坡上怪石嶙峋,灌木丛生而又低矮,从豁口处望将畴昔,底子看不出有藏兵之能够,但是坡后倒是别有蹊跷――一道长达两里半、宽达数丈的天然壕沟就紧贴在了坡后,身为一军主将的公孙明现在就趴在了一块大石头以后,双目炯然地谛视着翼州军的意向,直到见颜良已率部冲进了芦苇荡中,公孙明始终憋在胸中的一口气总算是吐了出来,但却顾不得调剂一下混乱的气味,咬紧牙关便即收回了一声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