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间隔她的院子不算远。两人没走多久,就到了她的住处。
韩嘉宜没法,只得跟了上去。
沈氏拉着女儿的手:“嘉宜,你今后也不要再回睢阳了,留在这儿陪娘好不好?娘只要你这一个女儿,娘不想再和你分开了。”
等马车赶到目标地时, 已经不算早了。两人前后下了马车,随早在门口等待的主子入内。
十月的天,阳光光辉,轻风温暖。三三两两的年青女子站在园子里, 鲜妍明丽, 朝气勃勃。
韩嘉宜双目圆睁,刹时会心。她敏捷将册子翻转过来,使其无字的一面封皮朝上。她福了福身,筹算就此分开。
她看着侄儿,神情和顺。这是她胞兄康王独一的骨肉。她与驸马结婚多年,膝下无儿无女,就把这个侄子当作了亲儿子来对待。郭越本年十六岁,也到了该议亲的时候。他无父无母,少不得她这做姑姑的多操操心。她深思着,不拘侄儿看上谁,只要他中意,她豁出去脸面,也要帮侄儿把那女人娶了来。
东平公主三十来岁,边幅斑斓,服饰简朴风雅。这不是她第一次办诗会,同平常一样,先由丫环们端了各色小菜上来。待世人用过炊事今后,撤下盘碟。东平公主亲身出题限韵,规定了时候,要求世人各赋诗一首。
转头瞧一瞧陈静云,见其正低头疾书,甚是专注。
这小女人行动很敏捷啊。陆晋微微一怔,缓缓点头。他垂眸看了一动手里提着的灯,灯光朦昏黄胧,在空中投射出不甚清楚的光影。
陈静云赶紧降落了声音:“也不知谁会夺魁。”
韩嘉宜抱着律书翻阅,但是律法条则极多,她一时也没翻到戏杀该如何判。她顺手将书放到一边,很有些烦恼。
自有熟悉的悄悄奉告她。
“啊?”韩嘉宜神情微变,“不了吧?”
韩嘉宜推开院门:“大哥,我到了,感谢你。”
韩嘉宜灿然一笑,悄悄挥了挥手,回身进门、关门、闩门,一气呵成。
不过接下来的日子,韩嘉宜都没再见到陆晋。她想,或许是陆晋返来过,只是她没见到罢了。他早出晚归的,又不必然能碰上。
他正欲将书往韩嘉宜手上塞,俄然听到一声轻咳,两人齐齐转头,只见大哥陆晋正站在不远处,面无神采看着他们。
东平公主翻出韩嘉宜的诗作,细细读了两遍,笑道:“虽前三不入,可好歹也是第五,算是不错了。”她瞧一眼正巴巴看着她的侄子,将手里的诗递给他:“你瞧瞧。”
“这是甚么?”韩嘉宜翻了翻,“律书和律书注解?你从哪儿……”
她抬眸看向陆晋,咬一咬牙:“我能见着娘,还很多谢大哥呢。”
不过郭越到了现在,仿佛还没这方面的心机。倒是本日,他到这边玩儿,听她提及诗会,他似是来了兴趣,问她:“姑姑,长宁侯府的阿谁女人是不是也来了?那女人但是个才女。”
鲜少呈现在这类场合的陈静云不免有些局促,她不自发抓紧了韩嘉宜的手。她想, 嘉宜看起来比她淡然多了。
少时到了规定的时候,丫环们将诗作收上去,呈给了东平公主。接下来,公主府的丫环们会将这些诗作同一誊写,掩去姓名,交由专人评判,分出个好坏凹凸。
韩嘉宜在正房门口遇见了二哥陆显。
韩嘉宜连连点头:“大哥说的是。”但她却没有接灯,她眼睛亮晶晶的,脸颊模糊带着笑意:“这灯大哥拿着吧,我都到了,大哥还得归去呢。拿着灯,既能照明,又能壮胆,多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