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厉王被指谋逆, 先帝大怒之下下旨诛杀。厉王及其王妃在王府自焚而亡。先帝命人收敛其骸骨后下葬。
天子悄悄哼了一声:“陆爱卿高义,朕又怎会怪你?”
“这就叫上岳母了?”沈氏内心有些泛酸。她进长宁侯府已有九年,陆显早早地就唤她娘,而陆晋一向尊敬而客气,唤她“沈夫人”。她自知比不得公主,又未曾教养过他,对此不觉得意。两人在为数未几的互动中,都极其客气。
天子还命报酬厉王重修宅兆。
陆晋简朴解释了一下,又道:“如许不也挺好么?并且,大家皆知我是厉王之子。”
陆晋听他声音,就模糊发觉到不对。他上前一步,仍如在天子跟前所说的那样,自称愿做陆家人。他在大殿之上,言辞诚心,称养恩并不逊于生恩。厉王是父亲,长宁侯也是父亲。厉王已颠季世,他没法尽孝,但长宁侯尚在大家间,他该悉心奉侍,不想因为变动身份而断了父子情分。
他沉吟半晌,封陆晋为定国公。
但是现在审理瑞王时,竟牵涉出了二十年前的旧案。证据显现, 当初厉王一事另有隐情, 所谓的谋逆实在是瑞王的构陷。
低着头的陆晋悄悄扯了扯嘴角,他揣测着道:“臣但愿皇上能下旨彻查厉王一案。”
长宁侯有些惊奇,怔怔地看着陆晋,心中有些忸捏。
天子召见陆晋,淡淡地问道:“郭钊伏法,你功不成没。想要讨甚么封赏?”
他越如许,天子越皱眉:“朕至心实意问你,你尽管说来就是,莫非朕还会怪你不成?”
长宁侯却连声道:“有赏,有赏!”
长宁侯不想他竟说出这番话来,不测之余又感觉很有事理。如此一来,他做主许亲也就顺理成章。
他自知难逃一死, 也不避讳, 干脆如何痛快如何来。
此事畴昔多年, 其中细节已被人垂垂忘怀,鲜少有人再提到厉王。
长宁侯与陆晋齐齐见礼伸谢。
陆晋喜动色彩,他慎重施了一礼:“多谢夫人……”他停顿了一下,渐渐续道:“多谢岳母大人成全,我去看看她。”
陆晋点头:“臣偶然认祖归宗,实在算不得孝敬,想着能保护一下他们身后的名声也好。”
但是,他又忍不住心生遗憾,问陆晋:“你为甚么不干脆顺势认祖归宗?”
陆晋再向沈氏提起婚事时,长宁侯就在中间搭腔:“承诺吧。”
而天子叹一口气,这很合他的情意。他沉声道:“你一片孝心,朕也不好勉强。也罢,你既然情愿留在陆家,那就留在陆家。不管如何说,你都是朕的侄儿。这些年你立下大大小小很多功劳,朕应当赏你。”
坐在龙椅上的天子沉沉吁了一口气。他这算是颠覆了先帝定的大案,不过就目前看来,他这一行动并未招致骂名。不过也能看出厉王确切驰名誉。
长宁侯被传唤到殿前,被问到旧事,得知厉王已经谋反的他照实报告了旧事,叩首赔罪:“还请皇上宽恕臣当年的行动……”
他虽是陆晋名义上的父亲,但这二十年来,并未真正照顾过他。陆晋才几个月大时,就被时任皇后的当今太后给抱进宫扶养。后年纪渐长,陆晋忙于锦衣卫的事件,常常宿在梨花巷。父子之情实在不算深厚,也是这一两年才熟络起来。
天子沉声道:“说的甚么傻话?如果厉王昭雪,你作为他的儿子,自当规复名姓,支出玉牒。怎能再认他报酬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