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了吧？这是贫农的坏牙。若你是个地主，就不是这颗坏牙了，必定是别的一颗好牙。”
童铁匠嘿嘿地笑，他说：“这小王八蛋阳痿了。”
两个关剪刀的反动憬悟比张裁缝还要高，贫农主顾不收钱，中农主顾多收钱，地主顾客就要捧首鼠窜了。两个关剪刀高举两把喀嚓响着的剪刀，站在铺子内里，对着捧首鼠窜的地主顾客喊叫着要剪掉他的屌，两个关剪刀叫道：
“男女干系？”李秃顶咯咯笑了两声，他感觉这句话很好玩。接着他摇了摇脑袋，苦笑着说：“我现在没性欲了。”
“搞过了。”李秃顶晃着脑袋说。
“没意义，”李秃顶说，“城里统统的电线杆我都搞过几次了。”
这时候的李秃顶已经是我们刘镇小驰名誉的人物了，我们刘镇有些大众游手好闲常常闲逛在大街上，这些大众偶然候举举拳头喊喊标语，跟着游行的步队走上一阵；偶然候靠着梧桐树无所事事哈欠连连。这些游手好闲的大众都晓得李秃顶了，他们一瞥见李秃顶就会镇静起来，就会忍不住笑，就会相互叫起来：
李秃顶眨了一会眼睛说：“我如果把它们当作阶层电线杆呢？”
“我要给你做最破最烂的寿衣，又错啦，是裹尸布。”
“说！甚么阶层成分？”
“我的妈呀，”余拔牙惊叫起来，他说，“如果在畴前，你就是天子，三宫六院；如果在现在，你就是连环强奸犯，下狱枪毙。”
李秃顶摇摆着脑袋清脆地说：“我现在反面它们搞男女干系啦。”
“这就叫阳痿。”童铁匠将毛巾挂回到脖子上，眯着眼睛说：“你的小屌如果像小钢炮那样硬邦邦的想开炮，就是性欲来了；软得像面团，就是阳痿。”
李秃顶到处浪荡，看完了童关张三家铺子像是兵工厂那样制造红缨枪后，李秃顶打着哈欠走到余拔牙的油布雨伞下。身边没有了朝夕相处的宋钢，李秃顶孤傲又无聊，他走到那里就把哈欠带到那里。哈欠也感染，看到李秃顶哈欠连连，余拔牙的嘴巴也跟着一张一合，打出了一个又一个哈欠。
李秃顶听了余拔牙的话，晓得“下狱枪毙”的后顾之忧消弭了，瞪圆的双眼放心肠扁成了两条缝。余拔牙拍拍李秃顶的脑袋问：
“当然啦，”余拔牙换了一种语气，“这要看你的阶层态度。”
在这些大众的阵阵轰笑里，李秃顶又精力抖擞了，他昂起了头威风凛冽地走去，走过一根木头电线杆的时候，他还趁便踢了电线杆一脚，表示本身对电线杆已经绝情绝意了。
余拔牙的胳膊也套上了反动的红袖章，这是张裁缝送给他的，眼看着童关张热火朝天一条龙制造着红缨枪，余拔牙冷冷僻清，红缨枪上没有牙齿，余拔牙不能去拔牙，不能去补牙，更不能去镶上几颗假牙，余拔牙只好躺在藤条椅子里等候反动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