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让你慢一些走,等干活的时候日头就没那么烈,你偏跑得跟兔子似的……啧。”
周福安又折了一根草衔在嘴边,满不在乎地说:
陆清石公然第二日便跟二蛋说了要他帮手的事情。
“你晓得你如许的性子轻易被人骗吗?说家里不让我念就不念,可你如何晓得你福安哥还想读书?那老胡子求我持续念,老子也不干……”
幼弟领着他的老友上门的时候,陆清婉倒是见了个高个的少年,脸上另有几分青涩的模样。还没进门便拉着石头扛起镰刀就赶地里去了,干脆又利落,太阳还没下山之前便干得差未几了。
一碗下肚,浑身的热意都散了。周福安喝完了一碗,仍感觉不敷,又盛了一碗。
周福安吐掉了一口的渣子,满不在乎地拧了拧他的面庞。
周福安虽是个不太端庄,看起来像混迹贩子的地痞,但是干起活来一点也不含混。陆清石刚收完半垄地的豆子,他挥着镰刀就割完了三垄。割完的时候,日头还大,周福安的汗水滚滚地流下,陆清石脸都被晒红了。
“如答应以否?小生有礼了……”
“先生说福安这个名能够改我的命,你再叫二蛋,哥哥会生生折寿,白白让你叫少了几年的命。”周福安咬着嘴里的草含混不清地说,手拍了拍陆清石的小面庞。
他满不在乎地拧了拧陆清石的脸:
“不急不急,小石头你走得慢一点。”
“石头还真是心善。”
提及来徐老先生的书院也挺怪哉的。当初徐家的大郎一分钱没有,徐夫子也肯自掏腰包让徐大郎来读书。现在周福安本身整天被徐夫子说教,三天两端被抓来惩罚。半分读书识字的心机都没有,一分钱也不想交,徐老夫子偏就压着他一向呆在书院。
周福安还真是合了徐先生的眼缘。这类眼缘,是一种就算他既不是可塑之才,也不是诚恳本分之人,烂泥扶不上墙也无可反对的射中冥冥必定就该是他的缘分。眼红也眼红不来,气也白气,干脆眼不见为净。
陆清石让他歇一会,周福安挥着袖子乘凉:
下了堂以后的周福安嘴里咬着草杆,脸上是落拓的神采:
他固然年仅十一岁,但是身量却已经拔得挺高了,个头结实。晒成麦色的面庞上一双眼睛黑而大,看上去诚恳浑厚,实际上却心窍诡异,玩弄不定的人。
“二蛋等会你见了我姐姐,要收敛些,你如许……不讨人喜好。”难怪先生总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