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欺欺人也得有说得通借口,而我找不着无尽骗我的来由,以是我心底才会对她的话很在乎。我第一次感觉,或许无尽是真的晓得些甚么。倘若不是,她骗我又能获得甚么好处了,仅仅是为了让我带着宋云景与慕容川分开淮阳,她不会找这么讳莫如深的来由。
正沉浸在伤感中,慕容川的声音在耳边轻飘飘响起:“有人来了。”
宋云景紧挨着我蹲下,张了张嘴,认识到现在不便利发言,识相地闭上了嘴。
暗夜中天光微淡,祠堂外的青竹模恍惚糊地瞧不逼真。偶尔轻风拂过,雨丝倾斜,落在我的手指上有丝丝凉意,一阵寒意刺入民气。我将头埋进手臂,单独伤感。许是我笨拙,我想不明白凡人有甚么好,值得外族断念塌地。明月为宇文尧,放弃九尾狐身;无尽为沈行之,受着很多窝囊气。
沈老夫人风风火火的从祠堂内跑出来,无尽比她更快,手忙脚乱地扶住沈行之衰弱的身子。勉强压抑住哭腔:“夜这么深,你如何还未歇息?内里风大,会加沉痾情的。”
我在内心做了一个决定,天亮后我得去问问无尽。
我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无尽无措的站在雨中,雨点无情的砸在她身上,不一会儿,满身都湿透了。我内心叹一口气,无尽实在是个不幸的女子啊。
沈老夫人呆愣着举着伞,姿式生硬。半晌,她恨铁不成钢道:“不就一个女人么,行之,你想想你的身份,仅这淮阳,只要你情愿,上赶着要给你做妾的女人多的是,你还愁遇不着更好的么?”
雨滴砸进水坑里,溅起朵朵散落水花。无尽低头湿漉漉地站在雨中,任雨水肆意拍打。她不敢昂首,连看一眼沈行之的勇气也没有。我晓得她在怕甚么,她怕她昂首会瞥见沈行之指责的眼神。她像一个刁蛮率性的泼妇,只准沈行之娶她一人,她想完完整整的具有他的统统。这些落在沈老夫人的眼里,到处是错。
我茫然地抬起脸,反应过来,蹑手蹑脚地跟着宋云景、慕容川拐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不出不测,是能躲过来人的视野的,但如果来人非要看向我们躲藏的方向,我也没甚么好说的。天要亡我,悲哉哀哉运气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