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绣却平静道:“奴婢不觉不幸,若家父尚在人间,晓得奴婢本日在后宫奉养,定为之高傲。”
红绣往那看一眼吓得不轻,若在这遭人谗谄,定是粉身碎骨,她骇然道:“如何会如许?”
天子轻声“哦”了一声:“你的父亲姓安?”
天子转而看贺蓉蓉:“你且大胆说吧,朕赦你无罪。”
王珺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也不错啊,等你飞上枝头,可别忘了我。”
贺蓉蓉随后而至:“原觉得我会是第一个。”她看着红绣的发髻,浅笑道,“步摇很都雅。”
有宫人前来奉茶,天子看向红绣问:“你本籍那边?”
天子似是有些迷惑:“那你父亲呢?”
天子摆了摆手,没有说话已是回绝。
红绣冷静往边上挪了两步,而罗娟远远地看到游廊绝顶似是有掌扇羽毛暴露,许是天子来了,低着头仓猝地朝红绣那边靠去,谁知脚下一个趔趄,她“啊”了一声,竟是做扑过来的模样。
红绣忙蹲福道:“奴婢惶恐,奴婢只是实话实说,还望皇上、娘娘莫要见怪。”
贺蓉蓉却道:“奴婢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还望皇上宽恕奴婢大不敬之罪。”
红绣不晓得那些:“以是你才想做御侍,好保住家中财产?”
贺蓉蓉双手搭在朱栏上,举目远眺蓬莱岛:“我们贺家长房无男丁,待父亲百年后,产业便会充入贺氏祠堂,更会叫小叔叔占去,我自是不甘心。”
这一巴掌让红绣身心舒坦,随之而来的害怕感也不是没有,她只感觉,现在已是这般地步,还能有更坏的事么?
令贵妃微愣:“是——安红绣。”
天子有些惊奇:“她姓安?”
令贵妃直接跪于地上不敢言语,殿里其他宫人跟着跪下来,大气都不敢出,唯恐肇事上身。
红绣跪在地上颤栗,忍不住地后怕,脑中几近一片空缺,连同天子过来时都没叫她缓过神来。
红绣抬眸,非论是谁在围栏上动了手脚,绿珠方才清楚也是想她死,只见红绣面无神采地说:“明人不做暗事,有种你现在再推我一把,如果没阿谁胆量,就别在这趾高气扬的。”
天子对身边的侍卫道:“着宫正司过来查验。”又对红绣她们说,“你们先起来吧。”
令贵妃一听,脸上堆着笑意道:“安红绣么?她是司衣房的掌衣。”
半晌,天子深深叹了一口气道:“你们都起来吧。”
天子瞅着红绣,只多看了一眼,眉头微不成觉地一跳,半晌他才命令:“摆驾含凉殿。”
镜中那双眼,敞亮又果断。
保护去到上面检察过,返来禀告说:“有女子摔在雨花石子路上,人已经没气了。”
天子瞅着裂开的围栏,似是不信:“这护栏如何回事?”
红绣蹙着眉头道:“打便打了,难不成还要翻皇历查宜忌么,破土那日可好?”
绿珠站在边上,低声嘲弄道:“本日算你运气好。”
绿珠肝火中烧跟着还手,红绣一偏头给遁藏了,更叫绿珠活力,伸手便去抓红绣的发髻,金步摇掉了,头发也散开来。红绣用手护着脸,并抬了膝盖顶向绿珠的小腹,绿珠随即弓着身子弯下腰。
红绣也冲她笑:“你的簪珥也不错。”细心看了她的耳垂后,问,“你未曾穿过耳眼么?”
红绣将金步摇捡起来,用手当梳子顺了几下发丝,将步摇绕了两圈牢固住头发,没理睬绿珠,只往游廊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