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要相互照顾，也不要跟我客气了。尽管称我锦心便是。不知令尊生的是甚么病，可有大碍？”
蓝水心叹道：“前几天被几个肇事的地痞吓着了，就一向不大好。幸亏应家二公子仗义互助，又赏了银子抓药，不然还不知闹成甚么样。”
“袁女人，我来帮你吧？”轻柔的呼喊，天蓝的衣角。
“啊！不是。那是奇宝屋高掌柜，我先前曾在奇宝屋做过帮工，便求掌柜的帮我先容了这里的活计。”
我苦笑着挣扎起来，揽镜自照，即便是铜镜里，黑眼圈也非常较着。
天气初明，氛围清爽，我从后门进了茶馆，却发明尚未开张，一楼桌椅都没摆好，只柜台处坐了杨掌柜和一个弄茶的女人。我上前作揖道：“杨掌柜早，小生这厢有礼了。”
杨掌柜唬了一跳，细心看了看，方才回道：“本来是袁女人，如何作如许男人打扮？”
从小就不晓得甚么叫“一夜无梦”，这一宿睡得极不平稳，宿世此生纷至沓来，直至展开双眼，一时还分不清身在那边。微微一动，浑身的酸痛就一并冲涌上来，这租屋前提实在粗陋，冷硬的床板真够人喝一壶的。
我内心另有个筹算，决意还是先在租屋安设下来。高晚成本来执意要帮手，我因了明天的绮念，对峙着把他请走了，他的背影实在让我没法专注。
“我又不要人家真当我是男人，立个态度罢了。”我一抖扇子，悠然道：“小生赢利是凭着肚里的墨水，与那操琴唱戏的年青丫头们不成同日而语。”
我听到这话，眼睛俄然一阵酸痛，泪水汩汩涌出，之前也有人如许关照过我的，是妈妈，还是好友呢？举目无亲之时，情面冷暖，体味得就比之前更深了。蓝水心取出一方手绢，悄悄帮我拭了泪，将绢子放在我手里，柔声道：“水心好歹另有老父相陪，袁女人孤身一人，才是真正辛苦。明天多谢袁女人济急，今后在一处讨糊口，免不了还要相互照顾。”
蓝水心也不顾我的客气，挽起袖口，利落地帮我清算起来。她乌黑的小臂暴露在氛围里，微微泛着青紫，手指纤长而工致，几下就安设好我的产业。她行不足力，我却早已累得难觉得继，不管不顾地坐到了地上。
这话刚好和在应家听来的事情对上了。我淡淡地哦了一声，内心却想，鸿雁茶馆不是甚么小店，平凡人如何会来这里肇事，八成是那应公子早就看上了蓝水心，特地安排了豪杰救美的戏份也说不定。应家家大业大，这类伎俩还不是手到拈来。
“高晚成替我买了胭脂水粉，先把熊猫眼遮了也好。”但是在当代就没化过妆的我，对当代的粉盒更是不感冒，摆布拧了一会儿都没弄开，手一滑，当啷一声，一盒粉都撒到地上。必然是明天的星座运势不好。
我笑道：“不消叨教老板了？”
杨掌柜难堪地笑道：“他日再说，他日再说。归副本日还早，袁女人明天就开业如何？”
我内心想，妻不如妾，妾不如妓，不就是这个事理吗？到手的就不新奇了。当然这比方不能乱花，只好说：“这些故事，都是贩子里传播的，我如果不在外边浪荡，往哪听故事来呢？”见他还在踌躇，我又弥补道：“何况从明儿起，我就留在鸿雁茶馆平话了，陈公子如果赏光，或者多来帮衬，或者传我去服侍，还不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