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明天实在是讲够了,我正想找个借口回绝,俄然看到应宝弦低下头回顾就走。身后传来应弘的声音:“站住!”
应崇原是三朝老臣,七十七岁寿日之时获得圣上安抚,并不希奇。说他高耸,是因那传旨钦差的确是从天而降。梨园子正唱着一出热烈戏文,俄然一声“停”破空而至,一个银袍乌冠的男人徐行登到戏台上。
“切,那别找我。”我转头就要走,却被他轻松抓住:“倒是没甚么大事。你如果走了,我可就保不住你的好弟弟了。”
我笑道:“三蜜斯好。我是感觉饿了,来找吃的。”我是不是总用这个借口?但是这回真饿……
应宝弦松了一口气,整了整衣角,又把擀面杖背在身后,方才迈着小碎步走过来:“这不是袁女人吗?来找甚么?”
应宝弦脸上透暴露一丝不满,掠了一下鬓角,嘟嘴道:“姑妈说酒吃多了,想喝点汤,我娘便让我来煮汤给姑妈。”
应二爷比来各种神出鬼没,不过这回出没得太及时了!我眼巴巴地瞧着他,他却不睬我,皱眉对应宝弦道:“你不好好地给姑母煮汤,又贪玩。”
“二公子有何叮咛?小的先吃点饭再服侍您,可否?”
应宝弦摔破了一个碗,应弘见怪不怪,我也没空理她:“肇事?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淡定啊!在哪?”
终究熬到宴毕人散,我偷偷摸到后院的厨房里寻吃的。厨娘婆子都得空歇了去,一处炊烟袅袅的灶台四周却围了好几个丫环。
扒开人群,只见武良一根柱子般立在中间,右手毫不吃力地提溜着陈子遥的衣领,难怪那些仆人投鼠忌器。这小霸王手舞足蹈地叫喊着:“你放开我!放了袁锦心!我要告你们强抢民女!”
跪着听了好一会儿,不过是赞美应崇原功劳过人、忠君报国如此,又为大老爷应衍和二老爷应彻添了几个头衔。我虽对寒照的官职一概不知,也能听出并非升官,这些不过是虚衔以示荣宠。
应宝弦陪笑道:“我这就去,这就去!二哥您忙着,千万别为了我迟误时候。”她一笑就暴露两颗虎牙,甚是敬爱。应弘也舍不得对她活力,又鼓励了两句,打发她去做饭,就转头来寻我。
鹅黄小袄,淡黄襦裙,齐刘海,双螺髻,折枝花佩,玛瑙璎珞。我仿佛见过她,不对,我方才的确见过她,应家三蜜斯,应宝弦。但是席上的她和顺可儿,举止有礼,除了弹了一首曲子,半天都坐在原处不言不语。面前的这位,真是同一小我吗?
应弘一挑眉毛:“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