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火伴已经欣喜地跑上前來道贺,他却只看着她分开的方向,寂静入迷。
达达浅笑:“或许是在上辈子吧。”
“女人。”身着水衫的清俊男人已经來到了她的面前。
看着凡人着装,达达暗自感慨,回想往昔各种,仍然历历在目,而此人间却不知又经历了多少光阴与王朝更迭。她想起第一次在舍摩婆帝王城的花圃里见到的红色曼陀罗,初见它时心生的怅惘。凡人于她亦不过朝生暮死,可当她现在单独一人穿行于热烈凡尘时,也对那新鲜的气味有过一瞬心动。
她缓缓安步于凡尘门路当中,很多人都已经步入了循环,她的平生还在持续,就如同脚下这沥沥青石路,冗长无边。宿命的意味挥之不去,她却不再去计算脚下门路平坦与否,又或是通向何方,也不再倚靠着勇气东奔西闯,她只是徐行向前,安然走完这一段。
“李公子!您高中头名了!”
这声轻唤太悠远了,远到从埋藏在影象深处的晚冬里翩但是來,令某个深沉的时候刹时被点亮,竟让她有些失神。
达达颔,四月冷风拂过,就似开在她耳畔的白净睡莲:“冥冥当中,总有指引。”
“上辈子?”他思忖着,敞亮的眼睛却沒有分开过她的脸颊,“女人也信赖宿世此生之说?”
沸腾开來的惊呼吸引了她的重视,她顺着人们的目光看向天空。一朵被华光勾画出金边的低矮云团之上,悄悄地站着一个身影,他白衣胜雪,肤似星光,那双冰晶眼眸沉寂地拂过虔诚地蒲伏在地上的凡人,停在她身上,暖和徘徊。
青灰色的街道刚被一场大雨洗过,泛着湿漉漉的光斑,一向模糊向远方。天空还堆积着雨时厚重的云,广宽的苍茫之色将天与地永久隔断开,让天那端的统统封存于惊心动魄的陈腐神话里。
(全文完)
他的身后是光亮。
“快看,神仙显灵了!”
“女人。”一个声音传來。
因为她一向都信赖,冥冥当中,总有指引。
“老天啊,真的是神灵!”
达达的思路被这一阵喧哗所打断,她看向火线,很多人围着书记涌了上去,一个身着官服的人在世人的推搡中艰巨地将手中皇榜张贴到墙上,然后从人群的裂缝里逃命似地挤了出去。
淡金色的光芒从乌云中渗了出來,大地也是以回温。人界斑斓的城邦被镀上刺眼的光彩,闪现出足以载入史册的昌隆繁华。很多行人都止不住抬头看向天涯那道破开重云的金光,接管光亮的浸礼,拥抱这暖至肺腑的温度。
这副容颜,就像是附着婆雅的表面所雕镂,眉梢眼尾,那淡淡悠然神采都如出一辙,就连看着她时的神情,也出奇类似。那双剪水般的眸子里充满了猎奇,游移和莫名的欣然,同时也储藏了很多话语,只是他却不知从何问起,乃至神采流转间透着些许茫然。
他不置可否地浅笑,想问甚么,身后却传來火伴的呼喊。
“我们是不是在那里见过?”他踌躇了一下,问道。
四月的凡世,连轻风都透着无穷春意,储藏着凡人夸姣的期盼与情思,劈面而來格外柔嫩。都城的繁华昌隆也跟着这场雨的停歇而复苏,即便天空的暗淡还是未散开,贩子巷陌当中已经人來人往,热烈不凡。
人界如此纷繁风趣,阎罗,你又在这人间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