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近毫无前兆地,薄子夏被人从身后抱住。她一惊之下,双肘用尽尽力向身后捣去。身后的人松开手,却一侧身用力按住了她肩膀上的伤口。薄子夏疼得腿一软,几乎跪坐到地上。她发明合德仿佛总能在暗中精确无误地找她,而她却甚么都看不到。
大抵看到薄子夏实在难受,合德便将手中烛台略微倾斜了些,蜡油滴下来,顺着敞开的领口落到她锁骨中间。
冷森森的雾从脚下涌上去,薄子夏感受本身行走在一条玄色的河道中。她转头四周张望,见有一条划子在大雾中由远及近驶过来,她走畴昔看,见站在船头撑船的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恰是阑珊。
薄子夏闭上了眼睛,湿漉漉的睫毛贴在眼皮上,眼泪仍然不断地流着,仿佛要把这么久以来统统的委曲全都哭出来。
薄子夏不应时宜地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天夜晚,厉鬼道道主领着合德敲开她在城中住处的房门,当时怯怯地跟在道主身后,合德手中提着一个破了的灯笼,满脸无措。也就是在当时候,薄子夏下定决计,要好好待这个女孩。
合德仿佛是从这中间发明了兴趣,她抽出了一向往衣服里探着的手,将薄子夏的衣领拉开,双手握着烛台,渐渐地倾着。蜡泪在薄子夏乌黑的皮肤上落下一串,固结起来,像红色的眼泪。
薄子夏微微将眼皮翻开一条缝,看到合德脸上的笑容,比她手中的烛火更令人惊骇。
“这是那里?”薄子夏完整复苏了过来。水流的声音仿佛就在耳畔,该当离暗河不远。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此处像是个不见天日的山洞,四周都是庞大的山石,石上有火把照明,但光芒非常暗淡,映得岩石都狰狞可怖。她双手的铁环被扣在头顶,跪在地上,潮湿的水汽从空中排泄来,膝盖以下已经没有了知觉。
风灯现在并没有在合德的手中,而是放在地上,离薄子夏不过两步的间隔。只要合德没有风灯,单打独斗的话,薄子夏还是有自傲的。她装出惊骇的模样,渐渐矮下身,俄然伸脚一踢,将风灯踢了出去。阿谁看似用铜和琉璃制成的东西骨碌碌滚到了走廊另一端去,但是火光却还没有灭。趁着合德扭头去看风灯时,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变掌为拳,击向合德太阳穴。
“护法!”她叫道,“载我过河吧!”
“啊!”眼泪几近是刹时就流了出来,薄子夏痛得想大呼,但是只收回一个音节以后,唇就被合德堵上了。
合德终究分开她的唇时,薄子夏犹兀自发楞,乃至忘了去呼吸这地牢中潮湿暗中的氛围。冷不丁,别的一只耳朵又传来钻心的疼痛。在她痛呼出声之前,合德再度俯下身,吻住了薄子夏。
“姐姐,你戴上耳珰,必然会很都雅。”合德端住薄子夏的脸。她的语气平和,如果不是此地此景,就像是两个干系要好的女子只是在会商打扮打扮的琐事。合德将烛台又端了起来,将发簪尖端在火上烤着。
惊吓之下,薄子夏猛地醒了过来。她的头另有些昏昏沉沉,脑袋仿佛有千斤重,脸颊也火辣辣肿疼着,估计倒下的时候砸到了脸。她想伸手摸摸本身有没有破相,才发觉双手被吊高在身后石壁上,转动不得。
合德的手指悄悄抚摩着薄子夏的锁骨,又渐渐向下探去。薄子夏又气又恼,涨红了脸颊,开口欲骂,却连半句话也骂不出来,恐怕合德手一抖,火就烧到她眼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