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亮，央金便和几名吐蕃人筹办上马分开。彼时薄子夏刚揉着眼睛迷含混糊起床，听到内里有马的嘶鸣声，仓猝追出去，见央金正要分开，便大声问：“你们要去哪？”
央金双手按在胸前，闭上双眼，用吐蕃话低声喃喃念着甚么。
薄子夏将合德推开，同时向后退去。但身后就是树干，退无可退。
“我这些天一向跟着你，我晓得阿谁吐蕃人死了，晓得明天乾达婆去找了你。”合德将额头抵住薄子夏的脸侧，低声说，“你的一举一动，我都晓得，也都看在眼里。远远看着你，却触碰不到你，你晓得这是一种甚么样的感受吗？”
合德嗤笑了一声：“不是我，我要杀人，并没有这等需求。如果你真的想要晓得是谁干的话，就跟我走。”
门路两边都是灌木，厥后便是积了皑皑白雪的大树。如有刺客埋伏于此中，能够涓滴不被赶路的人所发觉，相隔数步摘下人头，乃至连一点雪都没有被震下来，该会是多么妙手？薄子夏脑中转动着无数个动机。杀人者会是合德吗？不对，合德的刀法没有这般入迷入化；也不会是婆雅稚，因为婆雅稚右手残疾。
她走出门，看吐蕃人纵马沿倾斜的山道冲下山。山路上还积了雪，马却跑得缓慢，可见吐蕃人是驯马妙手名不虚传。
冷不防地，她听到凌修对本身道：“薄子夏，你去这周边看看环境，如有可疑的蛛丝马迹，不要妄动，当即返答复命。”不待她答是，凌修又给别的门人摊了些任务，大略是四周看看。薄子夏心中感觉好笑，真凶想必早就逃之夭夭了，那里还会留在这里教人发觉到踪迹。不过凌修现在好歹也是厉鬼道主，薄子夏点了点头，就算领命了。
央金对薄子夏夙来知无不言，她这么说，大抵的确有甚么事不肯让薄子夏晓得。薄子夏只好闷闷地应了一声，倚着门框看吐蕃人驱马下山，马蹄将积雪扬起来，成了一团团白雾。
及至跑到山道上，太阳已经升了起来，阳光从挂满霜雪的树梢间漏下来，薄子夏看到那道横亘在路中的银光，仿佛透明的刀刃，上面还挂着解冻的血珠。
合德追上去，抓住了薄子夏的衣袖：“你是为了查明吐蕃人死的事情吗？你想要晓得那根琴弦是谁布在那边的？”
薄子夏没有动。合德轻叹了一声，语气近乎于哄诱：“姐姐，你跟我走，我会护你全面的。”
薄子夏固然晓得最大的伤害身分就是合德本人，但是她毕竟甚么都没说，而是回身沿着积雪淹没的山坡持续往上走着。薄子夏并不希冀能发明那凶手留下来的甚么陈迹，她只不肯留在那边面对合德罢了。不知走了多久，薄子夏回过甚，见合德就在离本身约十来步的处所，远远跟着本身。
“那说吧，你要干甚么？”薄子夏抱起双臂，狠狠瞪着对方。
“别跟着我。”
薄子夏愣住脚步，半转过甚：“是你？”
“跟我走，好吗？今后不再涉江湖半步，江湖恩仇，与你与我再无干系。”合德的声音悲戚，薄子夏不晓得为甚么，内心仿佛被梗着样东西普通，堵得难受。
“我要带你走。”
合德看起来蕉萃了很多，神采惨白，毕竟这两天她估计都是在山中居住。她那件有孔雀翎羽图案的外套上被挂了个大口儿，头发披在身后，被冷风悄悄吹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