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德与薄子夏走出密林，面前是一片略微开阔的空位，再走上几步，就到山顶了。林明思的歌声听起来是从那边传来的。
薄子夏略微愣了一下。如果她说统统都是合德逼迫她的，合德是始作俑者，凌令灵出于同门长辈的交谊，必然是会帮她的，但是……薄子夏感受合德渐渐地松开了她的手指，冷风从两人中间吹畴昔，乍分开的暖和让薄子夏俄然产生了无所依托的惊骇。
风从坡上吹下来，带来一股烧木头的气味。薄子夏感遭到了冷，悄悄地颤抖起来。隔着衣袖，合德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在山下庙中看到了阎摩罗阇，他受了重伤，是不是你干的？”
合德沉吟了一番，将风灯举高，仿佛在衡量着甚么。俄然，身后传来了一个降落的声音：“既然都走到这里了，为甚么不上前去？”
“师公还想要晓得甚么？”薄子夏问道。归正看这环境，厉鬼道也是回不去了，还不如豁出去，再想脱身的体例。
薄子夏倒是先开口了，讷讷唤道：“师公。”
“废话真多。”合德嘲笑了一声。她将手中的风灯微微举高，火苗收回噼啪的声音，突然转绿。薄子夏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你这算是叛变了修罗道，修罗道不会放过你的。”薄子夏叹口气。她感觉林明思活这么大还没有被人打死实在不轻易。
薄子夏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带着冰雪和炭火气味的氛围，肺里都被这类酷寒刺得一阵阵发痛。林明思仍然在身后一边烤火一边哼歌，对这边的动静置若罔闻。
才走了没几步，薄子夏俄然感遭到身后有阵风刮过，她还没来得及闪躲，头上便挨了重重一下，顿时面前天旋地转，金星乱闪，薄子夏后退了两步，跌倒在雪地上。
为甚么要这么做，她却不明白。直到凌令灵再度开口说话，薄子夏才发明她们已经把凌令灵晾在一边太久了。
“你踌躇了这么久，我想我已经晓得答案了。”凌令灵慢悠悠地说着。合德向薄子夏这边挪了半步，附在薄子夏耳边轻声说：“一会儿你见风灯转绿，你就往山坡下跑，能跑多快跑多快，千万不要转头，也不要管我，明白吗？”
合德欠了她的，如果要讨还，也该当由她薄子夏亲手讨还，旁人更无资格置喙。
“你……”薄子夏甚么话都说不出来。林明思生的那堆篝火还在熊熊烧着，山顶这么大的风，竟然也没有被吹灭。她第一次如此当真地打量着合德，仿佛心中有把刻刀，将面前所见的合德的模样都在心中一刀一刀描画出来。
“不明白。”薄子夏的嘴唇发白，合德的意义是她想要留下来和凌令灵打斗？她能打得过凌令灵吗？如果合德死了，薄子夏该如何办？是该松一口气吗？脑中一时设法太多，充满得胸口都在发闷，泪水涌入了眼眶当中。合德没有说话，然后薄子夏觉到手腕上一松，将她和合德锁在一起的铁环已经被翻开了。
凌令灵浅笑着对薄子夏点头：“子夏，这么晚了，为甚么还在此处浪荡？”
“随便吧。有刺激的人生才叫人生。”林明思低头捡起树枝，持续往树林深处走去，薄子夏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不晓得是往山下走，还是上山去看凌令灵和合德打得如何样了。几经踌躇以后，薄子夏渐渐地回身，向山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