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金翻身上马，转头对薄子夏笑了笑，然后马蹄踏着街巷的青石板，声音逐步远去了。
“因为你有要保护的人吗？”央金轻声问了一句，不待薄子夏答复，却俄然笑了起来，笑得豁然了普通，“活佛之谶言不假，射中无的，不成强留。我明白了。阿妹，你保重。”
“阿妹，你要跟我回吉曲吗？”薄子夏正入迷，央金如此问道。
“我没有想到你会如许痴情。”林明思一边说，一边谨慎翼翼地看着薄子夏的神采，“或许平时薄情的人，此时反而会格外密意吧。”
薄子夏望着央金，想着初度在江中见到央金时，她感觉央金有着天下上最斑斓的眼睛，央金老是那样热忱地帮忙她，每次都试图挽留她，包含那颗留在薄子夏身上的天珠……她终究摇了点头，目光向楼上望去：“不，我要留在这里。”
“但是甚么？”薄子夏失神地问。
林明思浅淡地一笑，说：“你还果然是这般口是心非。罢了，舍脂也爱的就是如许的薄子夏。”
第四天，第五天，合德仍然没有醒。
或许是被央金在阳光下显得非常光辉的笑容所传染，薄子夏亦笑了起来：“因为一些启事，走不开。”她见央金的顿时还驮着施礼，敛了笑容，“你要分开了吗？”
唇舌订交之间，她感遭到了合德的舌尖冰冷，仿佛还带了些苦味。合德吻过她那么多次，她却向来没有像这一次如此深切地感遭到合德是从天国玄色的冰雪中走出来的。
薄子夏呆呆地坐在窗前，除夕到了，但是整座城中的喜庆都与她无关，声声爆仗悠远得就像是从别的一个天下传过来的。
央金点头：“修罗道内部崩塌，凌令灵和婆雅稚都不见了踪迹，猜是已经死在乱石瓦砾当中，教众四散奔逃。厉鬼道的仇怨既了，我们留在这里也没甚么意义，阿爸说该归去了。”她顿了顿，又笑了开来，笑容纯洁得不掺半点杂质。
第七每入夜以后，薄子夏站在床前守着，她听到上楼梯的脚步声，明白那是林明思。林明思迟缓地走到薄子夏的身边，伸手拍了拍薄子夏的肩膀：“舍脂死了，让她入土为安吧。”
薄子夏将信揉作一团，望着窗外的河水发楞。七天的时候已经畴昔了，合德还是没有醒来，薄子夏乃至也开端思疑，本身还能撑多久。
薄子夏被推得一个趔趄，床边放着铜镜，薄子夏正今后中瞧见本身的面庞，神采惨白，眼窝陷了下去，显得颧骨很高，一副蕉萃的模样。薄子夏顺势在床边跪下，伸手悄悄去触合德的侧脸：“合德，你看到面前这些了吗？因为你坠入天国，我也就要随你落出来。但是你醒一醒啊，奉告我你是甘心如此的，如果你甘心，我也没有牢骚。”
他回身下了楼，听着窗外的爆仗声，青色的河水覆盖在一片兵舰的夜色里，薄子夏走到合德床沿坐下来，伸手拂上合德脸颊。然后她从桌上端起水杯，喝下一口水，扶住合德肩膀，缓缓俯下身。
合德悄悄躺着，薄子夏莫名就想到修罗道中那尊白瑜的偶人，修罗道崩毁淹没，她也只是那样躺着。如许想着，薄子夏俄然就哭出了声音，仿佛要哭尽这半年来所受的全数委曲和痛苦：“合德，如果我说我爱你，你会不会就醒来了？合德，你醒过来吧，我等了这么久，你也等了这么久，你甘心看着面前统统这些都成了泡影？你甘心就如许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