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薄子夏讷讷应了一声,也不晓得该如何接话。她感觉合德变了很多,现在牵着她的手,走在石板路上的,仿佛是一个完整陌生的女人。
“姐姐……”合德低声说,俄然伸手抚上了薄子夏的脸颊。她的指尖冰冷,落在脸颊和额头上,就像秋雨普通,“姐姐,我爱你,留在这里吧。”
“甚么处所?”薄子夏内心有点不安,合德却只是笑,拉着薄子夏的手腕往桥的另一边走去。
薄子夏拔剑出鞘,指向合德:“让我走。”
“姐姐,你逃不出去的。”
“到了。”合德愣住了脚步,面前是座寺庙。夜色已经全然落了下来,只要庙门前吊挂的红灯笼幽幽亮着。
“你是真的想找到我,还是因为没法跟道主交差?”合德轻声问道。
梵文不易学,不知合德何时竟晓得梵文了。
薄子夏心头猛地一震。这话,仿佛在一年多钱,合德对她说过。但是薄子农向来没有把这句话当真,更没有想到,在此时此地,合德又说出了这句话……
“合德,你……有甚么事?”她问道。
合德没有追上来,薄子夏松了口气,又生了些不安。空荡荡的正殿内,只要薄子夏一人,梵天神像和他的孔雀坐骑正低头冷冷望着薄子夏。薄子夏环顾四周,感觉梵天面庞中透着诡异,这座寺庙只怕也不是甚么吉利快意的地点。
薄子夏没敢说话,她感觉合德的眼神很可骇。她绷紧了身材,手渐渐地向腰间的剑柄移畴昔;合德却俄然笑了起来,火苗又规复了普通。
她走上桥,合德已经迎了过来,将伞举在薄子夏的头顶。雨声淅沥,敲打着伞面,声音听起来有些莫名难过。十月气候已经颇冷,合德竟穿了件露臂窄肩,很有外族风情的衣服。两人隔得很近,仿佛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这回,薄子夏终究能好好地打量合德了。
过一会儿,合德站起家,又过来牵薄子夏的手,合德手镯上的金饰戳着薄子夏的手腕,有些刺痒。
这阵气流将殿内的烟尘都卷了起来,铺天盖地。薄子夏勉强以手肘支地半坐起家,咳嗽了好几声,方才看清面前事物。合德跪坐在她的身边,双手按着她的肩膀,两人的姿式一时候非常含混。
合德实在有点神经兮兮的,这个处所也充满了诡异。天气也不早,如果再彻夜不归厉鬼道,只怕明日凌修问起来,连袖女人都没体例打圆场了。薄子夏顾不得扣问合德和修罗道的干系,站起家说了句:“抱愧了,告别。”便筹办分开。
薄子夏推开正殿的门,便是一愣。门外本当是梵刹的院子,不知为何又是一条走廊,中间是些配房。薄子夏从腰间拔出剑,谨慎翼翼地踏上去,走了没几步,见一间配房门口亮着灯,不由探头去看,只见合德正站在门槛后对着她笑:“姐姐,你要去那里?”
“嗯,锁住你的。”合德笑得更加高兴,眼睛弯成了新月,“都是为了你呢,姐姐。”
薄子夏摇点头,没有说话,跟着合德走进了寺庙的正殿。
“合德,你手上戴的是甚么东西?”薄子夏问。
“为甚么急着走?”合德抢在薄子夏前面拦住她,“一年多没有见了,即便是一夜的时候,也不肯与我在一起吗?”
合德变瘦了。两年前,她脸上另有些婴儿肥,现在一点都没有了,神采惨白,眼窝陷出来,眼睛却灼灼有神,让薄子夏莫名又惊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