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明知故问,她神采一片惊奇,眼底倒是嘲弄。
杜氏朝王雪娥微微点头示礼。
杜氏如此,王雪娥只得快刀斩乱麻。
“二弟妹前来,但是有事?如果无甚要紧事儿,可否明日再来?”
她目光睃向身后的元春,道:“还呆伫着何为?没见到二夫人要留下来旁观我们打发财事吗?还不从速去搬坐榻来,好生服侍着?”
二夫人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见目光都聚过来,她也没感觉不美意义。
王雪娥内心滴血,恨不得挠花了杜氏那张讽刺的笑容,可她又找不出话辩驳,一肚子火气只得撒在染红身上,连装个晕都不会,还期望能成甚么事儿?
她拉着巧儿扑通地跪了下来,泣声泣泪,“大夫人、二夫人、四女人明鉴啊!我们母女真是被逼的!您们想想,巧儿只是一个二等的丫环,常日里连四女人的房都很少踏入,更别提介入四女人的金饰了。明显就是染红,她贪了女人的镯子,被香橙查了出来,便让巧儿栽赃给了香草。”
王雪娥气得吐血,暗骂杜氏没脸没皮,竟还真留下来听别人的家务事,可碍着曾老太太的面子,她又不好直接撵人出去。
“你胡说,我底子没拿甚么翡翠玉镯,也没教唆巧儿做甚么见不得光的事儿!”染红踉跄地站起来,辩驳:“你们母女本就是一条船上的,现在更是通同了谗谄我!”
“啊----”
话刚落,便有婆子扭着一个丫环走了出去。
“我说呢,大雪天里,嫂嫂这演得是哪一出呢?”
王雪娥话一落,李婆子便红着眼睛冲了上来,指着染红鼻子大声道:“就是她,是她教唆的我们母女谗谄香草。”巧儿跟在李婆子身后,泪水涟涟,不住地点头。
两道尖叫快速响了起来。
刘嬷嬷跟着王雪娥多年,此时也明白染红成弃子了,她心下大沉,仓猝道:“夫人!夫人要明鉴啊!不能光凭她们一面之词,就定了染红的罪啊!”
她扬起意味深长的笑意,道:“本来,说的是香草的阿谁翡翠玉镯啊。”
杜氏嘻嘻地笑,坐在铺了蜀锦软垫的雕花圈椅上,端起茶碗饮茶。
曾念薇才不管她们的唇枪激辩,她目光瞥了开去,院门那边许婆子趁没人重视,悄悄走出去站到世人身后。
“啧啧......这是产生了何事?大雪天的,大师都齐齐地聚在院子里何为?”她道。
王雪娥内心也不忍,毕竟刘嬷嬷跟她多年,此次如果真的发作了染红,那必会伤了刘嬷嬷的心。可如果不发作染红,曾念薇那边就说不畴昔,更何况杜氏还插了一脚。
见此,曾念薇嘴角微扬。
刘嬷嬷目光果断,死死地盯着张妈妈,似是有了这不共戴天的仇恨。
说完,拔高了声音,道:“把人押出去。”
染红本来就带了伤,不防被李婆子一撞,失力跌在地上,顿时又红了一片白雪。
王雪娥调正神采,平声道:“本日嫂嫂这出了些琐事,抽不出空来接待二弟妹,这万一怠慢了二弟妹,可就不好了。”
曾念薇倒是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发觉的笑意。
她话里夹枪带棒,直指杜氏手伸太长,介入大房的家务事。这话搁别人身上,听了必然惭愧难当,好生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可杜氏,她但是专门来凑一脚的,又岂会被这一番话吓跑。